小雨淅沥,雨水顺着房檐朱玉般的落下,屋内不时传来哀嚎与充满极大痛苦的闷响。
好半晌,房门被轻轻推开,刺鼻的烟味扑面而来。一个满脸皱纹的布衣老人,一声不吭,去了后院,在其身后,徒弟身份的汉子看了一眼彻夜未眠的来人,淡淡的抛下一句“不碍事”紧随而去。
听到这话,陆云心中巨石落地,看着两人离去,旋即进入房间,紧闭房门。
陈平安神情萎靡的靠着墙壁,日渐清秀的脸颊上勉强挤出一抹笑容,忍不住咧咧嘴,又看向一旁依旧昏迷不醒的兄弟,明亮的眸子里升起些许担忧。
“他皮糙肉厚,无大事。”
对于刘羡阳的体魄,陆云从不担心,甚至心中突然有些许期待,经历了这次意外重伤,前者是否能脱胎换骨,梦中练剑会不会提前问世!
杨家药铺,后院。
“多谢前辈搭救之恩,日后陆云定有所报。”
破旧的长椅上,灰衣老人宛如雕塑,面无表情,朦胧的薄雾中,一张苍老的面庞,数不清的意味。
“把药钱交了,就走吧。”
闻言,陆云点点头,抱拳行礼。走出狭窄的小院,心中暗暗松了一口气,在药铺前台处,放下几两银子,便大步离去。
清晨时分,人烟稀少,陆云脚下生风,片刻便来到书院。竹屋前,齐静春依旧一袭洗的发白的青衫长袍,面带微笑,轻声道:“你觉得宝瓶的哥哥如何?”
“李希圣?”陆云有些惊讶,原以为齐静春会训斥自己不计后果,肆意出拳,没想到会有这般询问,略微思索,便回道:“弟子觉得此人绝非常人,在他的身上,有股与常人不同的韵味。”
“说说看?”齐静春眼中闪过一丝精光,开口道。
陆云注视着前者,道:“好似与师父有些相同,又不完全一样。”
齐静春点点头:“看来那几本书,你是读到心中了。”
“好好听夫子授课,其他杂事,不要分心。”
陆云嘿嘿一笑,不再多说,行了一礼,然后转身朝着前院而去,在其身后,春风得意的青衫儒士,若有所思。
眨眼间,数日时光一闪而逝,陈平安已无大碍,继续摆摊的日子,刘羡阳大睡三天三夜,一觉醒来,见自己粽子似的,口中连道“人生奇耻大辱,血仇血报之类的话。”两人看到这一幕,才放心的出门而去。
千里之外,一座巍峨雄山,流光划过天穹,朝着西北方位一闪而逝。
与此同时,宫殿内,一名英俊少年,带着数名侍卫,对着高位上的男人,匍匐在地。
巨大的湖畔前,一名道人连连掐算,口中惊奇不已,旋即返回老巢,在密室中改头换面,独自一人,提前动身。
同一时间,天地之间,又有数道晦涩的气息异动,一洲之地,风声渐起。
倒悬山前,一名黑衣少女面朝大海,看着崭新天地,独自一人身后背缚长剑,身形一动,随风而去。
·······
炎热的日头下,院落里的水缸内,一条黑不溜秋小泥鳅摇曳着尾巴,缓缓游动。
“陈平安,我想要。”
两个脑袋紧挨在一起,一人鼻涕长流,孩童满眼渴望。
陈平安微微一笑,摆了摆手。
“记得常换水,不然他就会渴死的。”
闻言,顾璨重重点头,一溜烟蹿出门去,不过片刻又跑了回来,手中捧着一个小木盆,又扔过一物。
陈平安一脸疑惑的接住,低头一看,竟是一本泛黄的古籍,口中笑道:“陆云肯定喜欢这东西。”
顾璨正摆弄着,头也不回,道:“我娘说,是祖上传下来的,不值个钱,就让我拿了过来。”
门外,陆云慢步走了进来,笑道:“什么好东西,让我看看。”
陈平安道:“好像是一本拳谱。”
陆云接过,惊讶道:“撼山拳!”
摩挲着拳谱粗糙的书卷,陆云迫不及地啊的翻开,一页页的看过,果不其然,顿时心中大乐。
对于这本拳谱,陆云早已渴望许久,八极拳、形意拳等零零散散的招式终不是大道,没有完整的拳法,极难走到最后。
撼山拳,十境武夫,顾家老祖所传,拳招古朴,意蕴极深,拳理更高。
陆云疑惑道:“你娘让你带过来的?”
“我娘说你可能用得上。”
顾璨抹了一把鼻子,头也不抬的逗弄着水缸里的小泥鳅,又开口道:“这几天你都在书院,小镇上来了许多外人,其中一个道士还要收我为徒,我娘不太乐意,说他是个骗子。”
闻言,陆云一惊,又不留声色的朝四周看去,烈日下,泥瓶巷的小巷里,不时传来几道匆匆而过的脚步,隔壁的院子里,亦是罕见的寂静无声。
水缸里,半尺长的小泥鳅欢快的游动,荡漾着波纹。陆云心中有所明悟,眼神愈发坚定。
“顾璨,你记住,不管那道士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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