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懂法,他想告的是强征粮食的官差,可是他觉得自己见到的衙役又都不是曾经见过的人。
于是只得说“我反正就是告官。”
按照大渊律,民告官,要先挨三十个板子。
王柱忍痛挨了板子后,才见到孟申荣。
八月的地龙翻身,朝廷免了蜀地受灾百姓的税收,有人私自征收,这事孟申荣是知道的。
但奈何没抓到任何把柄。
没想到这次又来,简直忍无可忍!
“王柱,你把事情好好跟本官说一说。”
孟申荣对王柱非常客气,王柱在城里听到的也是对孟申荣正面的评价。
心里对孟县令越发的尊敬,为了配合孟县令调查,他还跟着去了很多地方。
就在腊月二十四的那天晚上,孟申荣还和他说“你先回去,三天后,本官让看见粮食。”
结果,三天后,他再到县衙的时候,县衙已经空无一人。
他相信孟县令不会骗他,便一直守在县衙门口,等他回来。
没有拿到粮食,大年三十他都不敢回家。
可是孟县令却回不来了。
想着家里不知道怎么样了,唯一的好官又死了,王柱觉得自己没了所有的指望。
他蹲在角落木然着脸,听着门外的烟花声,心里的冷意浸润到骨子里。
忽然,面前伸出一只好看的手,手里有一些铜板。
唐悠悠的声音很温和,却十分好听“拿去买点东西吃吧。”
王柱愣住,不知道该不该接。
“家里不是还有孩子吗,先回去看看,至少给孩子买点吃的。”
王柱拿着钱,朝唐悠悠磕头,唐悠悠让开了。
“看完早点回来。”
“孟大人这边,可能还会需要你。”
唐悠悠让王柱先离开,是经过顾季同同意的。
他和乔震正在分析着目前的信息。
“子良,你怎么看?”
乔震说“孟大人的死,应有蹊跷。”
孟申荣是个成年人,他往返来福县和来福镇多次,不会轻易踩空掉进河里。
而且,他虽然穿着靴子,却没有穿外衣。
这么冷的天,不可能穿着中衣就在路上走。
他的死,绝不是意外或者自杀。
那么到底是谁杀了他呢?
顾季同一早就传了信去蜀王府,县衙的县丞,主簿这些人肯定是知道的。
但既没有到来福镇去接孟申荣的尸体,也没有在县衙等候。
显然一,他们对孟申荣的事并不上心。
二,他们或许早就知道孟申荣已经死了。
加上能找人去征收粮食而不被人怀疑,除了县衙的人还有谁呢?
县衙的三个副官,嫌疑很大。
“只不过,不知道是他们直接下的手,还是他们在背后推波助澜?”
顾季同之前听孟申荣说起过这些事,但当时没有细问。
现在想来,只怕祸患早在那个时候已经埋下了。
“老师,他们怎么会有这么大的胆子?”
乔震想不通,三个副官而已,怎么敢打主官的主意呢?
一旦被发现,不是死路一条吗?
顾季同站起来,门外的烟花已经熄灭了,繁华的喧嚣也降了下去。
正常来讲,确实不会有人有这么大的胆子。
但如果动了别人的利益,而那人背后又有靠山的话,就没什么不可能的了。
孟申荣死在来福镇的河里,他们可以说他是去来福镇走亲戚自己掉到水里不小心淹死的。
“大荣啊,你要是在天有灵,保佑明天验尸顺利吧。”
现在他们手上没有证据,全是推测,推测不能定罪。
第二天,太阳升起来后,姚仁权,周友茗和张栋梁三人才穿着便服来到县衙。仦說Ф忟網
“听说孟大人出事了?”
县衙门上已经装了白花,三人再要装傻也装不下去了,只能赶紧换了素服,前来吊唁。
“孟大人啊,你年纪轻轻,怎么忽然就去了啊!”
三人一边烧纸,一边哭得情真意切,好像跟孟申荣关系多好似的。
这样的表演能不能糊弄别人,唐悠悠不知道。
但作为曾经看过无数短视频“表演”的唐悠悠来说,这样的演技实在是拙劣。
哭完一场,姚仁权才与顾季同见礼。
顾季同虽不是官身,但到底有进士功名在身上,他又是孟申荣的长辈,姚仁权也给他几分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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