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朱厚照将奏折发还内阁后,一连数天,弘治皇帝用药非宜案这件事情,像凭空消失一般。
朝堂上群臣不在谈及此事,奏折上也无人再提及此事,无论是寸磔派,还是求情派,都渺无声息。
十几天后,王岳带着奏折,走进了清宁宫的大门。
那一天风和日丽,天空万里无云,庭院里的老槐树无精打采,懒洋洋的低下了头。
几只蝴蝶翩翩飞掠过树梢,耐不住夏日午后燥热的蝉儿,拼命般在知了知了的叫着。
阳光如水般绚烂的流动,树叶上映满了粼粼波光。
偶尔风儿吹过,几缕阳光就像俏皮的孩子似的,在树下纳凉朱厚照的眼睛上一掠而过。
在这个宁静的夏日午后,朱厚照看着王岳一步一步的走了进来,他带来了一丝凉意,也带来了大明朝的一朵霾云。
王岳将一叠奏折举过了头顶,进呈给朱厚照。
朱厚照并没有像往常那样,让谷大用接过奏折,而是直接问道;‘哦,今日怎么有这么多奏章?有什么紧要的事么?’
王岳面无表情的回答道;‘也没什么太紧要的事,只是右都御史史琳,征虏将军保国公朱晖,监军太监苗逵联名上奏,请调军粮、军械到宣府,内阁批拟,着兵部户部迅速优先办理。’
王岳见朱厚照没有说什么,只是看着他,于是接着说道;‘还有御史桑楠等人上奏,弹劾山东东昌府知府刘志高贪赃枉法,草菅人命,致使其治下孙殿蓓一家五人枉死。内阁票拟;着有司派专人赴山东调查核实。’
朱厚照说道;‘如都是这般,你看内阁的票拟没有什么问题,就都批红了吧。’
王岳听到此处,犹豫了一下,又接着说道;‘还有三法司呈上来的,关于司设监太监张瑜用药非宜议案量刑的奏折,内阁批拟,准,发还部院执行。’
王岳说完,眼睛死死地看着朱厚照。
朱厚照面无表情的问道;‘三法司拟刑可有变化?’
‘没有。’
‘那你看内阁的票拟可有不妥?’
‘老奴并未发觉不妥。’
‘既然如此,一并批红发还内阁吧。’
朱厚照看着王岳慢慢的走出清宁宫,就像那片被风儿吹落的树叶,消失在红墙的另一端。
朱厚照闭上眼睛,继续坐在老槐树下的躺椅上。
谷大用和马永成相视一眼,不禁屏住了呼吸。树上的知了不知什么时候也停止了叫声,院子里又恢复原有的宁静。
可是,人的心呢?
时间过的很快,它总是在不声不响中消失。
弘治皇帝用药非宜的案子,也不声不响的,消散在人们的脑海里。
遗忘不仅是治疗心灵痛苦的一剂良药,也可以成为解决麻烦的一种手段。
大臣们似乎已经习惯三日一朝,看来他们也不想走这个形式。
每一个人似乎都保住了自己的权力,只要自己的权力没有受到侵害,拜不拜一个十五岁的小毛孩子,真有那么重要吗?
当然,在势均力敌的时候,还是需要这个小皇帝,来帮帮场子的。
双方都心照不宣的,将这一种临时方式,默认成长例。
偶尔有几个不开眼的站出来,也会被内阁和六部九卿一起,几个组合拳打的发蒙,躲在无人的角落狠抽自己,谁让嘴欠来着。
内阁和六部九卿,每天在各自的署衙中,办理着各种事务,维持着这个国家的运转。
这也是朱厚照不愿现有秩序,有大变动的原因之一。
朱厚照一直住在清宁宫,并没有按制搬到乾清宫去住,睹物思人,心情悲痛,只是原因之一。
那个大殿刚停过弘治皇帝的梓宫,真的让朱厚照有一些心理障碍。
再者说在清宁宫也住了两年多了,心中觉得这里是最安全的,不愿离开自己熟悉的地方。
这一段时间,朱厚照没事的时候就在清宁宫中,总结自己的得失,谋划着自己的未来。
弘治皇帝用药非宜一案,在大臣们眼里看似已经终结,可是在朱厚照心里还没有结束。
抛去皇权的威仪,也不论大明的律法,单单只说杀父之仇。
过去不是还有杀父之仇,不共戴天,这么一句话吗。
朱厚照暗自庆幸,庆幸自己就是那满天神佛眷顾的人,庆幸自己还是那个幸运的人。
如果不是王岳发了神经,在小朝会上驳斥了马文升,那么马文升就不会上书参奏张瑜、刘文泰。
如果马文生没有上书参奏张瑜、刘文泰,自己就不会知道这些大臣还可以这么的和谐。
如果自己不知道大臣们,还可以这么的和谐,那么自己还在被后世的那些脑残故事,忽悠得找不着北。
什么狗屁的众正盈朝,那只是那些大臣在互相吹捧。
扯蛋的侍君如父,那只是忽悠别人的一块遮羞布。
这些臣子都是弘治皇帝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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