偌大的咸阳宫乱做一团......
呛鼻的血腥气迷漫......
华阳夫人扑向倒在血泊中的阳泉君。
阳泉君滚落在地的头颅,双眼瞪成了铜铃,死不瞑目。
他怎么都没有想到嬴稷说杀他就杀他,眨眼间便结果了他的性命。
一旁,未经过战阵的赵姬、韩倪捂着嘴巴吓得脸色唰白。
公子成嬌更是不堪,一头扎进了韩倪的怀中,瑟瑟发抖。
一剑宰掉阳泉君的嬴稷,却是气定神闲,心不跳气不喘,好像刚才杀掉的不过是一只鸡。
他手持染血的青铜剑,挽了一记漂亮的剑花,看都不看阳泉君一眼。
直接命令侍卫把尸体拖了出去......
沿途留下来的血痕极其的刺眼!
“寡人心善,芈华,既然你不愿意动手。”
“寡人就勉为其难的代劳了。”
嬴稷甩手一丢,青铜剑准确无误的插入了侍卫的剑鞘中。
宗室代表嬴傒,也就是未来的驷车庶长,注意到嬴稷的这一手,微微讶异。
他是在场为数不多经历过战阵的武道高手,一柄青铜戈舞的风生水起。
即便如此,他也很难保证,甩手间,隔着十米的距离,将剑插入剑鞘。
所以,这是巧合?还是说......
嬴傒下意识的看向嬴稷。
目光收束,刚一触及到嬴稷,就被嬴稷敏锐的见闻色霸气感知到了。
嬴稷面无表情的扫了他一眼...
嬴傒汗毛骤然炸起,慌忙垂下了眼帘。
独属于高手的直觉告诉他,嬴稷似乎一眼就看穿了他的内心!
嬴傒额头见汗,直至嬴稷目光从他身上略过,他才缓了口气。
而嬴稷仅仅是扫了一眼嬴傒,便把目光投到了嬴政的身上。
眼瞧着嬴政面对死亡依旧能镇定的坐在赵姬身边,相反是赵姬隐隐的依偎在他身畔。
嬴稷目露欣赏之意,招招手示意他坐了过来。
祖孙同席......
刚从丧弟之痛中回过神来的华阳看到这一幕。
颤抖的心神像是在做过山车一样,从低谷跌入到了更深的低谷。
她垂下头颅,尽量不让嬴稷察觉到她双目中的恨意,道:
“大王,华阳突感不适,请求离席,还望大王恩准。”
芈宸之死就在眼前,她已经难以维持,她这个前太子妃该有的镇定。
嬴稷偏过头去,不理会她,反倒是掐了一下嬴政的小脸:
“政儿,想不想欣赏一番楚人的优伶之戏啊?”
嬴政听到楚人二字,下意识的看了华阳夫人一眼。
熟料,他还未来得及应诺,华阳夫人面色剧变,双膝一软竟又跪在了嬴稷的面前。
“大王,华阳有罪,请大王饶恕。”
嬴稷转过头来,似笑非笑的看着她:
“芈华,寡人若未记错,此宴是为讨寡人欢心所设。”
“既然你已经备下优伶之戏,岂有不看之理?”
“大王,不能看啊!”芈华花容失色。
嬴稷冷哼一声,直接喝道:
“来人,堵住芈华的嘴,备优伶之戏!”
“喏!”大秦甲士听令,制住华阳夫人,放优伶进殿。
四个楚人优伶身穿宽大黑袍,头戴兽首,迈着一种夸张的滑稽舞步。
操着赵国邯郸口音唱道:“硕鼠猖獗,偷食我黍。”
“野猫威武,逐尽硕鼠。”
“吾乃世间第一等野猫。”
“世间无有一只田鼠是吾对手。”
“吾可以傲视群兽,尔不过会抓田鼠竟敢藐视天下?”
“你将吾等放在何处啊?”
“谁说吾只知捉田鼠?”
“吾还有很多本事。”
“尔还有何本事?”
“吾会唱歌跳舞,哄人开心,挑拨离间。”
“吾还有一个最大的本事。”
“是何?”
“吾最大的本事,就是长的貌美啊。”
“只要是人见了吾,就会被迷走魂魄啊.....”
优伶唱的投入,惟妙惟肖.......
殿中所有人的脸色却于此刻都变了!
操着邯郸口音的野猫,这不正是在讽刺赵姬出身卑贱,以歌姬的身份勾引嬴异人吗?
赵姬的面色很是难看,她以自己的出身为耻,没想到就在这咸阳宫中,当着王架被人硬生生的暴露出来!
她怨毒的瞪着华阳夫人,后者的脸色死灰一片!
华阳夫人自知,她打着讨嬴稷欢心的名义,特意准备的这场优伶之戏,就是为了羞辱赵姬。
从而逼嬴政出手,拔剑杀人,以此定罪,废除嬴政继任太子之位的资格。
来源4:feilu