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季运动会结束,南一中又进入了紧张的学习阶段,余琬的成绩稳定在年级前十,周砚第一次分班考成绩并没有很差,这段日子的心思也大半放在学习上。
南一中有个特色,总会在“娱乐活动”后安排一次大考,这次运动会也不例外。结束后的下一个星期星期一就进行了本学期的第二次大考——南成市联考。
余琬复习得有条不紊,但心底总隐隐不安。她直觉向来准,不敢放松警惕,仔细回想了上辈子这段时间发生的所有大事。
没有,学校里没有,安越集团没有,南成市也没有。她勉强定了定心。
联考一共持续了三天,科目与科目之间给足了调整时间。余琬交上最后一门,松了口气。
最后一门上交,第一门考的语文已经出了成绩。余琬拿着笔袋下楼,办公室在楼梯口,回班要经过。语文老师笑眯眯得叫住她。
“这次考了第一名啊!”脸上的皱纹皱成一团,光亮的脑袋晃着灯光,“132分,很不错。”
余琬也高兴,眼睛一弯,又露出了两个深深的梨涡,语文老师看着余琬这副乖巧的样子,对这个得意门生更是喜欢得不得了。
考完的第二天,成绩就已经全部出来了。
余琬考了全校第三名,班级第一。这个成绩不错了,竞赛同学们也参加了这次考试。
可余琬心里总感觉有事要发生。
周六下午放了学,她给余南山打电话,叫他等会去拳馆接她,她去打拳的话,就得晚一点,刚好凑上余南山下班的时间。
余南山只嘱咐了一句“悠着点”便没再说什么。
余琬一放学就往拳馆去。
“嗨!Wan,你多久没来了?”迎上来的是一个高大的黑人,这里的负责人杰克,一口中文顺溜得飞起,看见余琬,眼里像是有光溢出来。
余琬上前,伸手回击了杰克张开的大手。
“最近太忙。”余琬走到沙发上坐下,一条腿很熟练地架上了另一条,身子往后仰,寻了个舒服的姿势。
一到拳馆,她总是变得有些不一样。
杰克是余琬爷爷的忘年交,比余南山大几岁,当年刚到中国,就跟在她爷爷身后,也算从小看着余琬长大,对好友的这个孙女既欣赏又羡慕——小姑娘小小年纪,确实能吃苦。
余琬在他面前,不用伪装,翘着二郎腿,往嘴里丢着坚果。
余南山放心她来这,杰克是一个很重要的原因。
“Jack,”她惯来这般叫他,“我想打一场。”
“哦,那可不行,你现在开学了吧已经,余南山不会放过我。”大高个硬凹害怕状,实在是滑稽。
果不其然,余琬翻了个白眼。“你以为是谁同意我来这的。”
余琬拿了钥匙,杰克专门留了个柜子给她。
柜子里收拾的干干净净,只有一双拳击手套,红黑色的,那是她十五岁生日的时候,余南山送给她的礼物——花去了小半个月的工资。
余琬一直很宝贝,上辈子直到她离开,都一直在用这副拳套。
她拿出拳套,换上了护具——不然Jack不让她上场。
她早就想好了今天要来,早上便在卫衣里穿了一件黑色的背心,还换上了抹胸,少女的曲线已经慢慢显露。
Jack挑了一个小伙子给余琬做对手,小伙子面生,余琬没见过。
小伙子个高腿长,看见Jack让他来陪一个小姑娘练,不爽已经摆在了脸上。
余琬也没说话,但脸上的笑意不减,她今天的心情莫名烦躁,看见对面脸上就要满溢出来的不屑,突然就很想——给他个教训。
余琬出拳很猛,速度又快,两人一来一往,小伙子心里的不屑就已经完全收了起来——余琬一出拳,他就知道,自己占不到便宜,甚至,他有些招架不住。
余琬很清楚自己的优劣势,力气小,但她出拳快而狠,所有的气力集中在一个点上,造成的杀伤力不见得会小。小伙今天不走运,刚好触上了余琬的霉头。
余琬没公开参加过任何比赛,一是余南山和祝映宜不准,二是余琬自己也不喜抛头露面,她打拳击,全然是因为自己喜欢,喜欢那种酣畅淋漓、拳拳到肉给她带来的极致快感。
但平时她打拳,从来不会像今天这般猛,她有意给年轻小伙一个教训,另外也是因为她急切地想要排遣自己心底的那一点不安。
最后,小伙子喊“停”,场下已经有人开始鼓掌。
余琬没理会,留着小伙子一个人趴在台上,转身跳下了台。
Jack上前,笑眯眯地安慰小伙子。“输给她不丢人。”又转头指了指场下正起哄的大多数,“他们全是她的手下败将。虽然他们都说自己是让了她的。当然,年轻人,你也可以这么说。”
大家都哈哈大笑,眼神搜寻余琬的身影。
被讨论的对象浑不在意,捞起自己的杯子,拧开瓶盖,仰头灌了一口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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