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这时,身后传来一道迅捷的脚步声,两人不由停下脚步,扭头望去,却见一名面目黝黑粗犷,身材魁梧,极具将领风范的秦将。
这秦将昂首阔步地向这里走来,到两人面前时行了一礼道:
“见过老相国,相国!”
范雎和蔡泽见到这人,不由对视一眼,心中更加肯定,此人也来此,肯定是要立储君了,安国君等了这么多年,心愿得偿了。
随即也向来人点头道:
“王将军有礼了。”
来人正是秦将王翦!
王翦如今四十岁左右,正是年富力强的年纪,他和老相国范雎关系不错。
范雎和魏国以前的相国魏齐有仇,范雎曾经是魏齐的门客,有一次随魏国中大夫须贾出使齐国,得到齐襄王的欣赏,但须贾却诬陷范雎通齐卖魏,和齐国有染,就把这种情况告诉了魏相魏齐。
魏齐勃然大怒,就命舍人鞭笞范雎,范雎假死才逃过一劫,后来来到秦国辗转做了丞相。
范雎恩怨分明,立誓要向魏齐报仇,要魏国交出魏齐,否则将举兵伐魏。
当时的形势迫使魏齐弃相印逃到赵国,投在平原君赵胜门下。
长平之战后,王翦向昭襄王献计,约平原君赵胜来函谷关赴宴,等平原君来了之后就借机扣押,将赵胜押解至咸阳,又传讯赵国说,不得魏齐,就不释放平原君。
此时长平之战刚过,赵孝成王正惊魂未定,立即派兵围住平原君府,擒拿魏齐。
魏齐逃到魏信陵君魏无忌那里,信陵君不敢收留,魏齐走投无路,拔剑自刎。
赵孝成王得到魏齐首级后,连夜派人送到咸阳,昭襄王这才释放了平原君归赵。
王翦未费秦国一兵一卒既得到了魏齐的首级,解了范雎多年的心头之恨,也壮大了秦国的威势,一举两得。
王翦向范雎和蔡泽点点头道:
“两位相国,王上有召,翦先行一步!”
两人顿时颔首,王翦随即大踏步向章台宫行去。
范雎和蔡泽也随着宫人的引领,慢慢跟上前去。
但当两人来到章台宫大殿时,却有些愕然。
大殿中并不见安国君的身影。
不仅安国君没在,就是立储时,此刻应该在的安国君的儿子,嬴异人也不见踪影。
大殿中除了已到的王翦外,王上的身边只有一个少年。
当两人望向少年手中所持之物时,心中不由一震,那竟然是秦王剑。
手持秦王剑,他是谁?
走进大殿,和昭襄王见礼过后,蔡泽一肚子疑惑,正要开口相问,嬴稷却摆了摆手。
蔡泽只好将话咽在肚子里,拿眼去看王翦,却见王翦脸上也有纳闷之色,显然跟自己一样,不明白现在是什么情况。
难道不是立储?
这时却听昭襄王向拿着秦王剑的少年问道:
“政儿,若寡人将王位传于你,你当如何稳定朝局?”
突如其来的一句话,差点把三人都吓尿了。
范雎颤颤巍巍抖了一下,就要一屁股坐倒在地,好在有宫人眼疾手快,连忙搀扶住。
蔡泽更是失声道:
“大王,此言何意?!”
联想到此时秦王召三人入殿,但安国君不在,蔡泽的心中顿时打了个激灵。
秦王竟是要传位于这个少年不成?
开什么玩笑?
就在蔡泽这般想时,王翦也不淡定了,沉稳的面上已是色变,一双眼睛眯起,目光宛如刀锋一般向那少年看去。
年纪轻轻,何德何能能让秦王传位?
宁逸则松了一口气,自面见昭襄王以来,他处处随机应变,终于走到了这一步。
昭襄王问的并不是如何开拓进取,而是稳定朝局,宁逸明白这意思,他如果以八岁之龄登基秦王之位,上有祖父安国君父亲嬴异人,下又未立寸功于大秦,当然会引起朝政混乱。
宁逸道:
“大王,若政儿登基为秦王,先做一件事。”
“何事?”
嬴稷问道。
在八鼎前他听这曾孙开拓进取之语,又见那黑龙异象,虽然心中下了决定,但还担心嬴政年纪轻轻,虽身处王位,但意气用事。
如今见他并不急躁冒进,心中担忧已放下一半,更想知道所说和自己想的是否相同。
宁逸道:
“依政儿所见,在政事上有相国和诸位臣子,暂不需变更,在军队有王翦将军这等良将,亦无需多虑,政儿要做的事情就是拜华阳夫人为太皇太后,对外稳定我大秦人之心,并立芈氏之女为王后,以借朝中楚系之力,稳定王位。”
“如此,当政儿羽翼初成,再涉足政事军队,养精蓄锐,不擅动兵峰,待时机一到,掌指间便可实现我大秦夙愿!”
嬴稷又问:
“那安国君嬴异人呢?你如何处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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