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北被这突如其来的一下整的有些懵圈,扶不扶?
只见杨泼皮眼中含泪,凄声说道:
“我这辈子欺软怕硬,坏事儿没少干,缺了大德,未有一儿半女,死后想必难有兄弟朋友给我烧张纸钱,也不知道去这后面的日子是不是要花钱。
若有以后,我不愿再做缺德事儿了。
往日恩怨,求您大人不计小人过,想劳您驾,逢年过节帮我烧个纸钱,下辈子我为牛马修得福分也定报答给您!”
情深意切,说罢涕泪横流,叩头如捣蒜。这桥后之路如何绝不是他拉帮结派就可胡作非为的地方。
见他此状,江北心头一软,点了点头。
杨泼皮见他应承下来,一抹鼻涕眼泪,再叩首起身抱拳,转身迈上黄泉路。
身后云雾中,拘魂簿再现。
善恶随人作,福祸自身招。
拘魂簿上现出王泼皮生平善恶。
杨浪,祖籍沧州,生于小富之家,父本行伍之人,后从商,母慈德,独子行三,少不好学,慈母纵之,十二岁起整日游手好闲,十三岁偶逢一位流民,善念一起给了他两块烧饼,那流民教予他泥塑之法,自此迷恋此法,整日塑泥雕像,十五岁其父见他不学无术,欲送去从军,杨浪只想塑泥为生,死活不愿,一怒之下砸毁所有泥塑,好生鞭笞了一顿,其母护儿,百般心疼,埋怨其父。
杨浪心中怨愤偷得母亲首饰离家而走,钱财用尽,到了京城浅水埠,做了漕帮脚行,自此如是二人,百般作恶,泼皮耍赖、欺行霸市、刨绝户坟踹寡妇门,泯尽人性天良。反倒成了老实人的刀下亡魂,生前自称双亲皆亡、自幼流浪,死后落得草草了事,父母生时不见,死时不知。
料谁也不曾想到,黄泉路前,蛮横一世的杨泼皮竟是如此姿态。
叹一声祸福无门,惟人自招!
拘魂簿上,善恶分左右。
江北抬头看向黄泉路,杨浪已在路口处,转过头来朝他咧嘴一笑。
又是如此,鸡皮疙瘩一地。
善恶到头终有报,忘川河上分六桥。
拘魂簿竟给定出了品级:竹桥四品。
赏:抟土术。
抟土造人?
江北想这抟土造人之术难道是传说女娲抟土造人之法?
又见云雾之中生出果树,树上只一枚巴掌大小、娃娃形状的仙果。
枝叶尽展,仙果依旧是飘飘然落向江北手里。
云消雾散。
前车之鉴,这一回江北仔细瞧了一遍,仙果与上回那个并无两样,扯出内里衣襟擦了擦再瞧,这枚果子没有睁眼,拿在手里转到仙果娃娃的丰腴屁股处,缓缓张嘴咬去。
“噔以哈!”(蜀地方言)
路旁花丛中一枚仙果一蹦一跳的跑了出来喊道,跳至半空,朝着江北手里的那枚果子上去就是一巴掌,道:
“瓜娃子,给老子醒哈”
不见回应,反手又是一下,“泥个瓜皮!瞧不粗摘货思告毛牌货嘛!赶紧给老子爬气。”
江北又一次愣在那里捧着仙果不敢动身,看着手中仙果真如娃娃睡醒般撑开眼皮,盯着江北瞅个仔细,突然一下子瞪大眼睛,跳将起来,冲着他“啪!啪!”两个耳刮子。
“呸!碎怂!像偷呲,饿一锤子捶死昵个瓜怂!”(秦地方言)
说罢落地,两枚仙果同时蹦跶着往路旁花丛去,没了踪影,其中一个屁股处似乎不太齐整。
江北跺脚走出石门,心中一阵愤慨,下回不能再被打脸了。
宁可无了有,不可有了无。
若是如往常一样,老老实实送魂,一点一点续命,倒也知足。
可恨就是到嘴的鸭子飞走了,还怕死不敢去追。
郁郁半晌,天光已亮。
菜市口的早点摊儿都已支开,弥漫出人间烟火气。
打眼望去,刑场边上居然有个人在跑圈。
莫不是昨天的晴天炸雷打给劈傻了?
早点摊儿上买了油果豆汁,回去路上瞥了一眼,还真是个傻货林首!
真是人傻福多不操心!
胡同里街坊邻居多还未起,偶有院里的鸟叫声在催着大爷起床喂食儿,后墙贴着大红喜字的窗户里亦是隐隐鸟叫声传来,勾起了江北春思。
眼前人影闪过,斗笠披肩低头疾走。
晨风中淡淡脂粉香气落入江北心头。
相思成疾!!
莫非是她!
是前世的造化,是天定的姻缘,难道我江北真有这等福分!
念头一闪而过,急忙随身而去。
江北十几岁就开始闯荡江湖,也是走过南闯过北,臭水沟里蹚过水的,可奈何世事万千,惟情字难解!
一见钟情也好,见色起意也罢,江北这心思啊算是落在了叶梳云身上了。
跟着前面身影转了两个胡同,一瞧人影拐进了小八条胡同,急忙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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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4:feilu