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府正厅。
一位青衫剑客神态倨傲,坐在原本该是林震坐的主位之上。
而作为林家家主的林震,此时却只能坐在一旁,陪着笑脸。
林母此时神色古怪,原本想离开正厅,却被那青衫剑客叫住。
“琼兰,别急着走啊,你儿子的事情,你就这么不上心?还是一如既往的心狠呐。”
司德厚皮笑肉不笑的看着牧琼兰的背景,眼中有着说不尽的情绪。
有贪婪,有狂热,还有掩饰不住的快意。
“司前辈,您跟主母认识?”
陪站在林震身后的谢敬愕然道,他原本混迹江湖,曾受林家活命之恩。
为求报恩,在林家做起了门客,这两年为大少爷的事情尽心尽力,奔走各处。
终于皇天不负有心人,在大名鼎鼎的白云宗请来了这位司前辈。
林震经商多年,眼光自然老辣,对方一开口,他心里就暗道不妙。
谢敬请来的只怕不是救星,而是煞星。
“呵,水月阁当年大名鼎鼎的月影仙子谁人不知。”
司德厚嗤笑一声,言中嘲讽之意尽显无疑。
牧琼兰确实跟司德厚原本就相识。
牧琼兰原本是水月阁嫡传弟子,天资聪颖,深受阁主喜爱。
二十五岁便摸到了四品藏锋的门槛,在江湖上也小有名气。
人称月影仙子,无数年轻俊彦对其暗许倾心。
司德厚也是其中的一员,曾多次对牧琼兰表露爱意。
但牧琼兰却早已对并非江湖人士的林震芳心暗许,遂屡次拒绝。
司德厚并不死心,他当时已经拜入白云宗门下,便央求宗主向水月阁提亲。
白云宗跟水月阁实力相差无几,宗门之间弟子联姻,能够加强宗门之间的联系。
考虑到这一点,两边的门主也都同意了。
但不曾想牧琼兰性情刚烈,先是跟自己师傅大吵了一架。
在反抗未果的情况下,竟然叛出水月阁。
从此江湖上少了一位月影仙子,林家则多了一个主母林氏。
牧琼兰深吸一口气,稳定了一下心神,转过身来。
“司德厚,你我之事,不必再提。我且问你,你可愿收平之入白云宗,助他修行?”
按照牧琼兰的刚烈性子,原本在大门口时,就想将司德厚拒之门外。
但是一想到自己儿子,牧琼兰还是强压怒火,不理会司德厚的嘲讽,开口问道。
林震此时也明白过来,自家夫人当年叛出水月阁下嫁于他,让他感动不已,所以多年来对牧琼兰一直呵护有加。
刚想开口说些什么,却被牧琼兰伸手制止。
“哟,真当自己还是水月阁的高足呢?我头一次见到求人还这么高高在上的。”
司德厚端起桌上的茶盏,吹了吹浮沫,阴阳怪气道。
谢敬此时最为不安,人是他请来的,但他就算反应再迟钝也能看出两人之前应该是有什么过节。
手足无措的站在林震身后,也不敢擅自插话。
牧琼兰的素手已经暗暗攥紧,咬了咬牙。
“说吧,什么条件才能答应收平儿进白云宗。”
司德厚不紧不慢的将茶盏放回桌上,啐出一片茶叶。
“我现在作为二代弟子,收人入宗不过是小事一桩。”
“白云宗也有不少上乘功法,只不过平白无故的,我收一个将死之人入宗,没法跟宗门交代……”
“别绕圈子了,直说。”
牧琼兰的眉头已经皱成川字型,语气也更加冰冷。
“你跟我走,就一晚,这样那小畜生也算是我的干儿子……”
司德厚脸上洋溢着不可名状的兴奋。
不等他说完,只听“啪”的一声脆响。
林震已经将手中的茶盏摔碎在地上,脸色涨红,颤抖着手指着司德厚说不出话来。
谢敬听到司德厚所言,也是怒目而视,他现在已经悔青了肠子。
这一路之上,司德厚不断向他打听林家这几年的近况。
谢敬不疑有他,生怕得罪了这位高人,便将林平之惨遭天妒的事情原原本本的告诉了司德厚。
他哪里能想到,对方竟然会提出如此无耻至极的要求!
早知如此,他无论如何也不会将对方带回林府。
司德厚被林震打断,也不气恼,言笑晏晏的看着牧琼兰。
当年牧琼兰宁可叛出水月阁也不肯与他结姻,后来竟然还下嫁给了一个经商世家的子弟。
这让司德厚颜面尽失,成为他长久以来的一块心病。
此时此刻,他很享受这种报复的快感。
对方现在是水月阁弃徒,他根本不担心因此会得罪水月阁;
而一个徒有润州首富虚名的经商世家,在他们白云宗眼力根本连屁都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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