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婉见了,登时眉开眼笑,迈着小短腿儿“”噔噔噔”跑过去,弯腰要去拾那株玉桂,却早先一步被人拾起。阎婉抬起头,一脸迷茫的看着眼前比自己高出一头的小童。
李泰认真的看了看手中盛开的桂花,揪下最大的那一朵给阎婉簪在发髻上,笑道:“这朵花很好看,最配你。”
妙善忙小跑几步,挽起李泰的胳膊笑道:“四兄下了午课么?”
李泰颇顺手的揉了揉妙善的头顶,笑道:“今日先生家中有事,故而早放了半个时辰。”
夏玉也跟上来行了一礼,又与自家兄长见了礼。李泰一手牵了妙善,一手领着阎婉走在头前,夏玉兄弟二人跟在三人身后。
夏珪盯着前方娇小的身影看了片刻,忽而转头笑问:“五娘子待你可好?”
夏玉愣了一下,轻声道:
“一个小孩子罢了,有什么好不好的。只是有些早慧,沉稳的不大像这个年岁的孩子。”
“是么?”夏珪惊道,转而又拍了拍夏玉的肩膀,道:“不过也好,省了你许多烦忧。”
夏玉清隽的面庞布上一层暖意,他望着前方蹦蹦跳跳跟着李泰的玲珑女孩儿,女孩儿红裙飘飘,就像一只上下翻飞的蝴蝶。夏玉回首,对兄长笑道:“兄长说的不错,不过沉稳的有些无趣。”
夏珪道:“如此说来,这对兄妹倒真是相像,我家四郎也是过于沉稳了。但是听刘珍说,大郎倒是活泼一些。”
二人说着,不知不觉回到房中,却见阎立本早已离去,只剩下长孙氏一个人坐在榻上赶制冬衣。
“你们怎么去了那么久?阎先生家中忽有急事,四处寻婉儿也寻不见,只得先走了。”
妙善搓着手不知该如何作答,眼巴巴望向夏玉,夏玉遂上前拱手道:“后花园桂花盛开,五娘子便带着阎小娘子多玩了片刻,是臣失职,未能及时带着两位娘子回转。”
“罢了,本也不是什么大事,以后要多留意些。”长孙氏温声回答。留着阎婉在王府中用过晚膳,长孙氏便吩咐人套好车马,将阎婉赶在落日鼓绝前送回了平康坊,临走前特意将摘下的桂花尽数让她带走。
阎婉走后,这边长孙氏又吩咐膳房煮了一锅热牛乳,李泰兄妹二人陪着母亲喝了许多,恰巧李承乾下了晚课,又去寻长孙氏说了会子话。眼看着掌灯时分,长孙氏将兄弟俩撵回各自房中,方与小女儿预备着洗漱就寝。
“阿娘今晚不走了?”妙善盘腿坐在锦毡上,托腮望着正在卸妆的长孙氏。
长孙氏探过身子,伸出拇食二指轻轻捏起她的脸蛋,笑道:“阿娘今晚陪着三青好不好。”
妙善娇笑一声,揽着长孙氏的脖子凑上去亲了一口。
长孙氏抿唇而笑,清秀的面庞在昏黄烛光下更觉朦胧柔和,就像古画里闲适端庄的执扇仕女。妙善有些痴了,忍不住眯着眼叹道
“阿娘,你真好看。”
长孙氏刮了刮她的鼻子,笑骂道
“小孩子家的,知道什么美呀丑呀的,看你这副赖皮样子,和你阿耶就像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阿耶这般对待阿娘,阿娘可欢喜?”
长孙氏心头一悸,看向女儿时,却见她伸了个大大的懒腰,打着哈欠道:“好困呵,阿娘,我想睡了。”
长孙氏只得暂且收起心思,吩咐杏枝烧了热汤来给妙善洗脸。待妙善洗漱完毕,伸手将她的发髻打散,另松松辫了一根大辫,发尾用红绳缠好。宫人铺好被衾,为帐中鎏银香球里填好百合香,才熄了蜡烛悄悄退去。
长孙氏将歪着头打盹儿的妙善抱到榻上,为她掖好被角。
“阿娘不睡么?”妙善嘟囔了一句。
长孙氏只得宽衣挨着妙善躺下。
妙善又往她怀里蹭了蹭,寻了个舒服的位置,笑着闭上了眼。
“三青,你觉得那阎先生如何?”长孙氏的声音在头顶响起。
妙善想了想道:“挺好的。”
上方传来一声轻轻的舒气,旋即便听长孙氏笑道:“阎先生也很喜欢你。”
“嗯”妙善闭着眼哼哼了一声
长孙氏端详着女儿的白静面庞,沉思良久,还是忍不住说道
“三青,我把在你周晬礼上抓了一支笔的事情告诉了阎先生,他很欢喜,并且想要教你作画。”
妙善满身困倦被这一句话瞬间击得烟消云散,她睁开双眼,一脸震惊的望着母亲。
长孙氏有些慌张:“怎么,你不愿意吗?”
“不,我很愿意!”
何止是愿意,她简直太愿意了!她本就极喜欢作画,怎奈当时擅长丹青的兄长都已成年,而阎氏兄弟皆身居要职,阿耶为她寻得画师又都是些俗物。满宫之中,找不出真正能教她作画的人,是以她只能盼望着那高不可攀的长姊能够偶尔的点播她两笔。
长姊极擅作画,宫人都说长姊的画一点都不输于内廷的画师,甚至还要更美。她曾有幸见过长姊画的一幅洛神图,画中的
阅读模式无法加载下一章,请退出
来源4:feilu