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台上有其它倌人翩翩起舞,台子上的火光明灭闪动,乐声流转之间,一位明眸皓齿的男子从中而出,舞姿优雅。
“这位是断肠楼的招牌,雏菊温雨石。”
柳如意面色一滞,男人,雏菊?
这花名还真够恶趣味的。
柔癸见他面色不对,关切的问道:“怎么了?”
“呃,没什么,只是觉得这花名……有些雅致。”
柳如意随口说了一个词,打着哈哈糊弄过去。
但他却没想到柔癸赞同的点了点头,“确实雅致,不过你有看到前面坐台里的男人吗?”
“男人?”
坐台上的人,来历可都不一般。
而金陵的权贵,非富即贵,非官即侯,何时能排的上一名男人入座其中?
柳如意疑惑的扫了一眼最前面雕花红栏的看台,果然在莺莺燕燕的女子中,看到了一位穿金戴银,浓妆艳抹的男子。
这万花之中一点绿,倒也尤为显眼。
“他叫宋弘壮,人称宋寡夫,名下有诸多产业,最为出名的是畅销南北的宋氏布庄。这都是他那短命的娘子留给他的,要算金陵城内最有钱的主,一定有他的一席之地。”
柳如意还是头一次听到寡夫这个词,但他随后就意识到是什么意思。
“温雨石是宋寡夫的禁脔,俩人有龙阳之好,这早已经是行内的不传之秘,同时他也是断肠楼最大的金主。”
就在他们讨论二人的关系时,那宋寡夫挥手召来伺候在一旁的侍童。
说完两句悄悄话后,侍童乖巧的点了点头,跑到了下面记花的桌案边。
登记鲜花那人大笔一挥,就有身边的人去翻牌。
鲜花榜分为正反两面,一面朝着舞台,一面对着看台。
在这上面有跟手臂粗长一样大的数字,非常显眼。
“宋氏布庄,宋弘壮赠温雨石鲜花五千朵!”
报信人卖力的嘶吼出来,人群中又是一阵声浪,五千朵可是白银五千两,这眨眼睛的功夫就送出,实在是挥金如土。
鲜花榜上的木牌停留在柒肆叁壹,代表温雨石本场总共获得了七千四百三十一朵鲜花,足足是柔癸的三倍有余。
“七千多朵鲜花?”
柳如意的讶意还没玩,柔癸又拉了一下他的衣袖,示意看向侯在台边等待出场的一名男子,那人一身黑色的紧身长衫,高束起的黑色长发透出淡淡的冷漠,手抱着琵琶,面无表情,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模样。
“这又是哪位?台下候演的话,岂不是最后一位行首?”
“没错,那人是芙蓉楼的头牌,也是现如今金陵最火的角……名叫辰逸,花名是蔷薇。”
“蔷薇花吗?”
“是的,蔷薇花带刺,这辰逸也是如此,今年欢场不知道何时兴起了这种冷淡的风格。”柔癸苦笑道:“去年你的确是为金陵教坊司盈余十五万两,但今年还不到秋闱,据说此人就已经赚了你去年两倍的银钱。”
“两倍?”柳如意此前听过有这么一个后起之秀,但从没想过这人居然如此妖孽。
五年前江南这等富庶地区的增税,才堪堪六十万两白银,要是达到自己去年的两倍营收,岂不是短短大半年,就赚了四十万两?
柳如意也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这数目和金额如此巨大,说明了他背后肯定有一家或者几家极为厉害的金主。
这人的风格他倒蛮熟悉的,是前世被营销惯了的禁欲系。
他没想过这个时代的禁欲系是如此吃香。
与之一比,自己先前的行为反而有些哗众取宠,卖弄风骚。
还好这里光线较暗,柔癸看不清柳如意面上尴尬的神色。
台上温雨石的表演已经结束,换做是辰逸上场,打下手的仆从为他搬来了一把长椅,放好了垫子。
他坐在上面,双手拨动琵琶丝,眉宇之间充斥着的英气,眼底闪着冷似寒冰的精芒。
“月出皎兮,佼人僚兮……”
还是柳如意先前那首《月出》的曲子,但是这人的演出冰冷至极,根本就没有一点悸动怀情的模样。
就跟有人把刀架在他脖子上,强迫他弹唱这首曲子一般。
“这也行?”
柳如意刚刚发出疑问,报信人就高声喊道:“吏部主事,应迎蓉赠辰逸鲜花五百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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