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琴？有些不懂，昨天少爷在夫子庙题诗已经够引人注目了，今夜又要去秦淮河做什么？”
“拿琴去秦淮河当然是演出了，这两日的行程不能断，因为明日开始就是为期三天三夜的乡试了……”柳如意缓缓说道：“乡试一结束，就是秦淮河上的花魁选秀，这也是为期三天三夜的盛会。”
“花魁选秀？我们准备这个做什么？”
柳如意说到这里，看了有些羞红的云兰一眼，轻笑了一声，“你忘了前朝隆武女帝，是如何退位的吗？”
云兰是东宫中大公主的贴身侍女，对这种宫中秘闻并不陌生，她思考了一下，“我记得是被当时的大公主隆高女帝逼宫卸任的。”
“是的，隆武帝一度想废长女大公主，另立其他公主上位，隆高帝听闻风声后调动了三千御林军密谋反叛……不过我这倒有个坊间传闻，说隆高女帝刚当上大公主的时候，下江南微服私访，参加了那一届的花魁选秀，百面郎君楚钰烁脱颖而出。”
“这个我也有所耳闻。”
“而后被她纳为私宠，但是却让隆武女帝发现，叫此男子来宫中演艺，一舞过后，便留在了宫中伴君左右，隆高帝气不过，才发生了震惊后世的宫变。宫变虽然成功，但楚钰烁也香消玉损，隆高帝自此之后，下令每三年选出来的金陵花魁，都要进京献艺。”
云兰听到这里，也明白了柳如意口中的意思，若是如此，当他选上花魁，就有名正言顺的理由前往洛阳，还能在宫中亲自给女皇献艺。
实在是一个不可多得的妙招。
“少爷，我懂了。”
“懂了就好，想要救你家的大公主，知道那群回洛阳匪徒的身份，我们都要探一探虎穴，可没有一个明面上的身份，你我进京都活不到第二天……这花魁的名号，起码能让我见到宫中的人，大公主在宫中肯定有自己人吧，接头消息后我们再做打算。”
柳如意说完后，云兰点了点头，觉得这样走的确稳妥，顺利的话还能和大公主在宫中搭上线。
但是她眉头一缩，柳如意见云兰还在想着什么，问道：“还有什么问题？”
云兰随后抬起了头，眼神有些闪躲的问道：“少爷，如果当初你没有帮左大人查案，在怀远县里还会救我吗？”
“我……”
“算了，少爷不用答了，我也不想听了。”
说完这句话，云兰把柳如意推出了屏风外，系上了了纱幔帘子，轻声说道：“我也要入睡了，少爷今日就在外屋歇息吧。”
柳如意被云兰这翻脸不认人的态度给唬的一愣一愣的，也不知道自己又哪里惹到这位了，他自嘲的笑了笑，把两只椅子拼在一起，倚靠上去，趴在桌上陷入了沉睡。
等到柳如意完全入睡后，帘子的一角被悄悄拉起，云兰从里面探脚出来，伸出纤纤玉足，拿出原本自己要睡的被褥，一点点的给柳如意盖上。
……
寒风习习，微波粼粼。
月色倒映在秦淮河中，人来船往，河岸两边的花楼灯火通明。
一艘灯船在河上缓缓前行，船尾的浆夫在用力撑着竹竿，使小舟向前飘去。
柳如意坐在船前抚琴，调试着琴音，云兰坐在他背后抱着琴盒，目光被两岸的红楼吸引住了。
上面的倌人在一遍又一遍唱着诗歌，挥摆着长袖起舞，隐隐约约能看见黑压压的女看客们时不时叫好的声音。
“月出皎兮。
佼人僚兮……”
灯船游过了四五家花楼，基本上都是一个曲调，云兰凑到柳如意的身边说道：“少爷，他们都在传唱你的曲子。”
柳如意侧目看了她一眼，听了听，的确如此，笑道：“嗯，唱的还不错。”
“喂，这明明是你自个儿创的诗歌，怎么就放任他们唱来唱去？不怕人家抢客呀。”
云兰见自己的发现被柳如意轻猫淡写的处理了，有些不解。
“传唱才代表对作品的认可，好的曲目只有传出去千百年间经久不衰，这才算名曲。”
柳如意解释完后，也没管她是否理解，调好了最后一个音，琴声“叮咚”一声脆响，代表准备工作已经就绪了。
“少爷，我们这是要作甚？不去谪仙楼里奏曲，反而跑到河上包了一艘灯船……”云兰说到这里，意识到浆夫还在身后，压低了声音，“哪有你这样做生意的。”
“我今天出来可不是赚银两的，而是来拉选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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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4：feilu