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如意紧紧盯着左思莲的瞳孔，左思莲果然如他所料，陷入了沉思。
“我记得五年的库银失窃案，你和户部林主事调查的结果，也说是一批男人所为。”
“对！这里就是我想说的，五年前盗取库银的贼子都未伏诛，我们在这里假设，假如他们是同一批人呢？而且我猜测他们的行为，都是有一个共同的目的。”
左思莲倒吸了一口冷气，这个想法的确是超出了官家给她的任意一个可能。因为左家世代出自教坊司左部，从未有什么深仇大恨，唯一要说右部的那些恩怨，也都是上不来台面的小心思，断然不会提升到杀人灭门的地步。
她眨眼之间，忽然发现床外有一黑影在偷听，立马拾起桌上的杯子扔了过去。
一声巨大的碎裂，引得窗户外一声惊呼，外面的人影打开屋门，捂着额头，用颤抖的声音说道：“少……少爷，我错了，我不敢偷听了。”
打开屋门的正是云兰，看到是云兰，左思莲皱紧了眉头，问道：“云兰，你为何会在外面偷听我们的谈话？”
柳如意却示意云兰把门关上，进来说话。
“也不怪她，云兰护主心切，她先前就不大信我，应该是担心我的作为会对公主不利，才在外偷听的。”
云兰有些感激的看了柳如意一眼，有些没有底气的说道：“是这样的……”
其实也不全是柳如意所说的那样，她在处理完碎片后，想到柳如意和左思莲抱在一起的模样，不知道为什么，心里就不由的一阵心慌。
回到房中就有些坐立不安，最后实在耐不住性子，就到了窗前，谁知道却听到了柳如意调查灭门案的事情。
左思莲听到这里微微点了点头，想到对方的身份毕竟是大公主的贴身侍女，致歉了一声。
云兰何尝不知道偷听的丫鬟在寻常人家是要被家法处置的，弱弱的说道：“是我偷听不好。”
“既然来都来了，也省的我去叫你了，坐在这儿一起听吧……其实五年前的案子至今想来有诸多疑点都没有得到解答，例如当时库银失窃，当晚官府就封了全城，他们这伙人不仅人数众多，据米行的伙计口信，又都是生面孔，是如何出城的呢？”
左思莲和云兰互相对视了一眼，都摇了摇头。
“那如果按刚才我的假设，你姐姐的灭门案也是这伙人所为，案发时尸体尚有余温，代表凶手们还未逃远。此时快马到城卫那里紧闭城门，宵禁严查，却依然无功而返……你不觉得这里很不正常吗？”
左思莲稍稍有了一些眉目，说道：“你是说，他们两次都用的同一种方式遁逃？”
“是的，之前我们在搜查库银的时候，关注的重点都放在了失窃的银两上，因为这笔银两事关一众官员的脑袋……现在想想，应该是中了对方的调虎离山之计。”
柳如意推断道：“当初次日的三艘船，其实并不是空船，而是满载凶手的粮船，它们因为皇商的名号，免了搜查，一路行至怀远县附近，船上的凶手们作鸟兽散。”
“什么！”
左思莲此刻完全被柳如意的假设震惊了，她柳眉紧皱，也顺着这条线路分析了下去，“如果按照这个说法，的确就解释得通了……不对，刘氏米行在后来就已经被查封了，皇商的名号也已经撤了，而且你为何就能确定他们是在怀远县下船？”
柳如意用手指沾了沾杯中的水，在桌子上划出了简易的地形图。
这一手绝活惊呆了二女，她们还是第一次见到这种随手画出的地图，如此形象。
柳如意不知道他的无心之举，会引来二女如此大的反应。
“金陵到怀远县的路段我此次出城实地探查了一番，中间的水路一路都是平缓为主，少有激流，周边安排有诸多客栈和官驿，只有在怀远县附近两岸地势高抖，野林遍布，极为适合掩人耳目，遣散数人。”
柳如意手指在水痕描绘的水道来回比划，最后停在了金陵城上，对她们解释道：“那后面的说法就更简单了……除了刘氏米行，还有一家皇商，也在帮他们打掩护。”
“二公主？能让皇商有如此动作，恐怕首当其冲就只有二殿下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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