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兰愣了愣，说道：“还第一次见这词是形容男人的，林主事你这不像在说人，反而像是在讲鬼怪传说。”
林绮梅苦笑了一声，“今日寻到库银后，同柳家小公子奔波了刑部，府衙和那些街坊邻居，打听过来的消息也是七拼八凑的。”
武幼菱抬起了手，微微弯曲了手指，说道：“云兰，别打岔。”
“是，公主。”
云兰马上闭嘴不言，不敢再发出一丝声响。
林绮梅继续说道：“俩人开始的相识方式也有些奇妙，据说是刘家小姐到金陵城外出玩散心，被一伙山贼拦路，后来幸得此人路过，拼死相护，才救了她一命。”
武幼菱点了点头，“英雄救美？难免会有些冲动，倒是个老桥段了。”
“后来那男子变成了刘氏的姑爷，一开始刘家小姐虽然不懂生意上的事，却知道交给下面忠心的掌柜打理，但自从姑爷入门后，就频频插手这些产业。本来偌大的基业，近些年足足亏了不知道多大的窟窿……用几个掌柜的说法，她们是顶着皇商的名头，才没被饿死。”
云兰在一旁听完，娇呼出声。
女子对男子言听计从，这岂不是违背了夫妻纲常？
随后她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态，尴尬的捂住了自己的樱唇。
武幼菱则是皱紧了柳眉，方才见她说话之间如此顾忌，就料到不是什么好消息。
可她听到亏了这么多的时候，也不禁动容，“什么？居然这么夸张？”
皇商作为武周中最特殊的商人群体，她们免去了诸多税收后，除了皇室的特供，基本可以用闭着眼睛都能赚钱的说法来形容。
因此，皇商才是这些商人死命都要争抢的名额。
此刻居然有人顶着皇商的名头还能做赔，实在是太过离奇。
“是的，为了证实此事，我还找到了她们家的账簿，一一对照后发现，刘氏米行，现在只能算个空壳，诺大的米行，账上流通的银两只有不到三百两。”
“这里面绝对有蹊跷，你这两日派人顺着之前刘氏米行的业务深查，绝对能挖出些什么东西。”武幼菱说完后，才想起来这个如同传说的刘家姑爷，“关于这姑爷还有其他的信息吗？”
“有的，听店里的小厮说，米行当天夜里，这位姑爷还没到天黑就开始赶人，而后又在夜里带了一批黑衣人从后门进入。”
林绮梅随后补充道：“随后米行就多出了一批货……她们本以为是从农夫手里新收的粮食，就没有多管，直到我们去才发现正是失窃的官银。”
武幼菱隐隐觉得不对，片刻后才恍然是哪里不对劲，“他们费尽心思包装了假船，伪造了账册，交到了我皇妹手里……不都是为了转移我们的视线？为何到最后一步却不行动了呢？”
林绮梅面色一惊，“殿下，柳如意和您问的问题一一模一样。”
“哦？”武幼菱才想起来今日怎么不见柳如意这人出现，开口问道：“他人呢？”
“官银找到的一刻，他就同我去刑部要了特赦令，去门口候着了。算算时辰，应该也是他全家从牢里出来的日子了。”
“这少年脑子聪慧，决定有想到别人想不到的事情。”武幼菱马上就拿定了主意，吩咐下去。
“云兰，去备好马车，我们现在去找他。”
……
金陵作为武周王朝南方最繁华的都市，其重要程度仅次于京师洛阳。
一百五十年前，在武周始皇帝定都洛阳的时候，就把金陵定位于陪都，特设六部特别办事处，来协管南方各项事务。
在后来的岁月里，逐渐演变出来金陵六部，隐隐有第二京师的意思。
虽然话是这么说，机构繁杂也就代表要走的手续也多。
柳如意在关押囚犯的天牢门外，已经足足等候了快一个时辰。
他是从城东的失窃银库一路跑来城西监牢的，坐马车都坐的屁股疼。
更别提现在临近冬至，天气严寒，把他整个人都冻得直哆嗦。
但他整个人却还是穿着先前从二公主府邸里的素衣，虽然看起来白衣飘飘，玉树临风，但实在不怎么挡寒。
这监牢被包在白墙黑瓦的高墙建筑里面，他原本想跟进去呈递手里的特赦令，却被女官拦在门外，叮嘱他这等地方不是他一个男人能进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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