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如意这孩子是刚刚被送进我左部的,还没怎么教规矩,怕他笨手笨脚的,误了殿下的兴趣。”
随后左思莲表现出了关切的神情问道:“不知道殿下用起来还是否满意?”
“满意,当然满意。”
武淑娴说完这句话后,也不急着回答,反而伸手摸到了柳如意的小手上,慢条斯理的说道:“正是什么都不懂,如同一张白纸,教起来才颇为有趣……用起来自然也别有一番风味。”
柳如意在一旁脸红的跟猴屁股一样,这都是什么虎狼之词?
虽然二公主事先有跟他提过两句她准备如何如何去做,可也没说要做到这种份上呀?
这话里话外的,不都是故意教人误会。
果然,那边的左思莲和乔涒滩误会了个彻底,左思莲更是尴尬一笑,装作不懂其中的含义。
左思莲把身旁的琴抱上,交由柳如意手中,缓缓道:“我这次来是来送他家的琴,之前柳家出事的时候,他也是最喜欢这把琴,一直把它带在身边。”
柳如意急于摆脱武淑娴那只咸猪手,马上上前抱住了琴,重新站了回去。
只不过这下与武淑娴稍稍保持了一点距离,让她没那么容易就能够得到自己。
武淑娴留意到此幕,还故意朝他笑了一下,眼底里夹带着一抹狡黠。
“左司乐的确是有心了,此行还有其他事情吗?”
看到二公主有些赶人的意思,左思莲站起身,行了一礼,准备告退。
但她却发现身后的乔涒滩一动不动,没有离开的意思。
左思莲微微皱眉,语气之中也透露着一丝不悦,“不要在殿下面前失态。”
乔涒滩如同没听到她的话语一般,走到了二公主的面前。
他原本俊美的脸庞,此刻因为复杂的表情拧成了一团。
这模样比哭都难看。
“殿下,我相信你不是这样的人!当年在京城见您的那一面,您虽然身处风月,却无意与任何一位男子交好,所有倌人头牌,都只能匍匐在七米外的纱幕外为您吟诗作曲……”
“我自认为我们这些风月场里的倌人,配不上殿下。但今日这又是怎么一回事?”
乔涒滩说到这里,神情也越发激动起来,“区区一个准倌人……连一次秀场都没进过,怎么就能蒙受圣恩……”
左思莲立马出言喝止,“乔涒滩!放肆!注意你的言行!”
她虽然想过乔涒滩对二公主有一些不切实际的妄想,却没想过他竟然在看到柳如意的时候会精神崩溃,任由嫉妒支配了自己。
此次乔涒滩是由她教坊司左部带来二公主府内的,若是触怒皇族,遭罪的不止是他一人,连左部都会受牵连,届时连大公主都会责罚她办事不力。
只是武淑娴也不见生气,玉白色的淡樱粉唇微启,“那依你所见,我应该配什么样的人?”
“出身高贵,知书达理的皇亲国戚……再不济,我乔涒滩洁身自好,出倌日凭一曲水榭楼台博得此名,在藏春阁一曲动京城,定然也比这未出名的柳如意好。”
“那既然你这么有自信,就来比一比琴曲好了。”
左思莲和乔涒滩都面容一惊,因为开口说话的正是柳如意,他怀抱着琴,静立在一旁,此刻一脸轻松,像是这“宣战”对他而言十分随意一般。
“唔,既然我的小公子这么说了,那就比一比好了。”
乔涒滩立马应允,诗词他可能还有些不敢下场,但若是比起他最擅长的琴曲,他可实在没想到自己会输的点。
当初他能被评为清倌,全因这琴艺出众。
婢女听到二公主的安排,立马上来摆好了琴的支架和棉垫,柳如意上前盘腿坐好,将琴平放。
他并不是盲目挑战乔涒滩的。
一方面,这个身体里留下了太多关于琴棋书画的回忆,每每记起,都如同形成了肌肉记忆一般,浑然天成。
另一方面,他除了这幅身躯技艺,还拥有,在这个世界独一无二的琴曲……
柳如意随手拨动了一下琴弦,叮咚一声悠扬的响声,充斥了整间房屋。
随后,就和他想的一样,美妙灵动的琴声从指间流泻而出,这些音符似乎有灵性一般,似丝丝涓流淌过听者的心间,柔美恬静,舒软安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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