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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陵玉淑公主府，正厅。
偌大的客厅里，只坐着左思莲一人，她右手边的桌上放着被绸缎包裹好的古琴，左手处则是侍女刚刚又续上一壶的热茶。
她背后的乔涒滩有些沉不住气，浑身都散发出焦躁的气息。
这还是水榭公子第一次如此失态，原本在教坊司左部学艺那些年，早就让他学会了如何控制自己的情绪。
但现下里遇到自己真心所在乎的人或事，还是忍不住慌了起来。
左思莲脸上挂着笑意，她把乔涒滩的丑态尽收眼底，却不点破，还故意出言问道：“涒滩，你说说这二公主殿下为何迟迟不现身，已经把我们晾在待客厅约莫快两个时辰了。”
“我……”
乔涒滩本想说些什么，才意识到自己似乎太过于失态了。
“我猜呀，可能是昨晚春宵太过缠绵，误了起床的点……”
“不可能！”
乔涒滩一口吼断左思莲的话语，等他醒悟过来的时候，才发现自己声音太大，已经超出了平常示以外人温文尔雅的形象。
左思莲也不气，反而端起茶杯，吹了吹热茶。
“看你这般反应，大公主倒也没说错，果然去了一趟京城，翅膀就硬了。”
乔涒滩脸上浮现出些许恐惧的表情，随后他神情变换万分，说道：“我是喜欢上了二公主殿下……可我从来没背叛过大公主。”
左思莲微微笑道：“确实，以一条连狗都不如的奴人来讲，是谈不上背叛二字。”
“你……”
乔涒滩一时气急，却又想不出话来说，他的籍贯还在教坊司左部，而他们这些倌人的生死命脉，能否从良，等于都掌握在了这些芝麻大小的女官手里。
教坊司左部自从表了对大公主的忠心后，他们的立场也就越发分明。
若是触怒了这些人，任凭有人出再多的银两，也赎不到人。
更何况，一个倌人年轻风光的岁月，也就那么几年，若是等人老珠黄，或是教坊司有意封杀……后果将不堪设想。
“你的话，还是等回去了亲自对大公主解释吧，我没兴趣听你表忠心。”
左思莲说完这句话，品了口热茶，不禁感慨道：“不愧是执掌皇库的二公主，连这茶叶都是上好的龙井贡品。”
“若是喜欢，左司乐不妨多带一些回去给皇姐品尝品尝。”
听到这细若银铃般的声音，就知道是正主来了，左司乐急忙放下茶杯，与乔涒滩一起跪拜行礼。
“公主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这是给皇姐的礼吧？我这个庶出的，就不要在意这些了，起来吧。”
“谢殿下。”
虽然二公主的话语中多了自嘲，左思莲和乔涒滩可不敢失了礼数，一套做完后，抬起头，都愣在了当地。
柳如意搀扶着二公主从后厅中走出，二公主盛装打扮，姿态还是如同往常一般艳美绝伦。
但震惊左思莲和乔涒滩的关键在于柳如意。
柳如意虽然穿着衣衫，但是却极其凌乱，像是随手抓出来穿好的一般，而他裸露的胸膛上，则被点着几点梅花，脖子上也有着一朵娇艳的唇印。
即便是只看到他的这番模样，就能联想到昨晚他到底受了什么样的待遇。
乔涒滩面色铁青，他的呼吸也愈发沉重，双拳在衣袖下紧握来保持冷静。
左思莲则是反应的最快，匆匆一笑来缓解了惊诧之情的失态，像是没有看到这事一般，“殿下这极其正宗的西湖龙井，味道之醇正，口味特级，恐怕是出自狮峰山下的胡公庙？”
武淑娴落座在主座上，眼神中带着一丝疲惫，这倒不是装的，而是昨晚的确有些劳累。
这一幕看在左思莲和乔涒滩眼里，又有了新的解答。
“的确如此，想不到左司乐也如此懂茶，坐吧。”
“谢殿下。”
左思莲入座后，说道：“说来惭愧，我出生到现在，喝到特级茶叶，还就这么一回，若是殿下厚爱，那我就却之不恭了。”
武淑娴捂住嘴呵呵一笑，“我就喜欢左司乐这样的爽快人，不知道这次特地跑了一趟，是为何事？”
左思莲像是现在才记起要办的事情，“哦，是这样的，在下听闻殿下要留这孩子在身边一段时间，有些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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