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天烧窑的劳累,加上烧窑失败的打击,张至吉一直从中午才从床上下来。饭后,他才间想起洪武皇帝的诏令,说是要将他们洪洞县多余的人要向全国各地迁移,当初官吏来他们洪洞县宣讲诏令的时候,全县的人一口拒绝了,理由是他们的祖先世代生活在妫水河畔,他们哪都不去!张至吉也没在意,说洪洞县人这么多,再怎么迁移也签不到他的头上。吃晚饭时,从哥说门外贴了告示,说让不想迁移的人明天中午到县门口的大槐树下集合登记,登记以后就不用参与迁移了。从定对他的三个哥哥说:那咱们明天去吧,登记完咱们就放心了。从汝和从哥答应了,只有从钧说当官的只是做做样子,去不去登记都一样,还不如在家里待着。张至吉也说去不去都一样,你们想去就去,也顺便看看情况,从均若不愿去的话,就跟我明天打扫窑洞,我们要试着烧窑了。
从汝、从哥、从定三个早早起床就到洪洞县城里去了,和他们一起去的还有很多同村的人,男的女的老的少的都有。一直到了晚上,从汝他们三个都没回来,张至吉的媳妇有些着急,便让张至吉去向村里其他一起去登记的人的家人去打听,那些人也说他们家去的人也到现在还没有回来。张至吉的媳妇也就放心的对张至吉说:这么多人都没回来,他们兄弟三个也就出不了啥事!
早上,从汝兄弟三个和其他去登记的人都还没有回来,这时全村人都开始急了。张至吉隐隐感到不安:难道官府叫他们去不是为了登记?他马上让从钧去县里打听打听,并嘱咐从钧让他自己小心。整整一天,全村的人都坐在张至吉家的窑洞前面,等着从钧给他们报信。天黑了下来,从钧终于来了,他进门一句话没说就先大声哭了起来,这让焦急等待的人更加着急。人们都七嘴八舌的问他怎么回事,问那些去登记的人怎么还没回来?从钧终于大声哭喊出来说:他们都被当官的给骗了,当官的叫他们去不是为了去登记,是为了把他们强行迁移走。
这一句话,对全村的人来说就像是晴天霹雳。顿时,每个人都哭着、喊着、叫着他们家里被强行迁走的人的名字:有人大喊着他们的儿,有人大喊着他们的父亲,有人喊着他们的丈夫,有人喊着他们的媳妇。当夜,村子上空弥漫着痛苦地哀嚎声久久不能散去。过了几天,官府的榜文下来了,他们说村子里被迁走的总共有一百多人,这些人都“积极响应”皇上的诏令,是有功之人,全家可以免掉三年的赋税。
免掉三年的赋税是虽说是好事情,但相比于亲人的离去,别说是三年,就是免掉三十年又能怎么样?尽管人们都很伤心难过,可生活还得继续,张至吉带领着从钧又开始烧窑了,村里其他人也开始了他们的正常生活。一切步入正轨,张至吉和从钧开始改烧碗了,在他和从钧的经营下,张家的窑越烧越好,一直流传到了后世。至今在妫水岸边,依旧有人还在烧着窑,这是后话。
来源4:feilu