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昏沉，月朗星稀，远方天空漆黑的幕布像是一张择人而噬的巨兽。

牧方站在山巅，空气轻冷，可他却露出一丝笑意道：

“果然不愧是大秦精锐，战力即使面对董卓精锐也如摧枯拉朽。此番大胜也不算出人意料了。”

“那咱们接下来如何，我看那个叫董卓的，恐怕也不会善罢甘休。”

牧方的视线伸向遥远的东方，在看不见的长安某处，似乎看到一个肥胖臃肿的大汉气急败坏的样子，不由一阵轻笑：“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我们静候在此便是了。”

…………

长安

未央街尽头，一座灯火通明的宫殿亮如白昼，殿内左右两排各有案桌，桌上摆弄的珍馐美味，奇珍异果早已一片狼藉，左右两边侧的座位，稀稀落落，只有七八人的样子。

宫殿正中间，一张格外宽大的案几之上，一道身着褐色锦衣莽袍的大汉真目含愠怒地坐在那里，此人身形高大，且又臃肿异常，平白比旁边侍奉的小内侍还要大了两号。

“你细细说来，你们是如何败地？”

董卓此刻心情抑郁不多，愤懑倒是集聚满腔。

讨伐区区数百人的一个地方家族，竟折损了近万先锋，己方大将更是生死不知。这如何不让他怒火中烧。

当傍晚李儒匆匆闯入宴席时候，董卓恨不得掀翻眼前所有人的案桌，最后只是驱赶开了趋炎附势的众人，只留下了一干亲信。

“丞相，我军遭遇埋伏，那守墓人竟不知从何而来上万大军，且装备齐全，训练有素，有心算无心，我们哪里还是对手。”

“哼！！！那又如何将奉先陷入敌手？”

“吕将军不停我言，执意轻骑深入，这才招来埋伏，连累我中军也被一起攻破。李儒并无虚言诓骗丞相。”当下将事情来龙去脉细细说来。

引的左右一干人等无不瞠目结舌。

台下李儒神情戚戚，董卓倒也不好责备，自己义子如何秉信，他也不是不清楚。轻率之下，自凭武力，独骑深入倒也不是不可能之事。

“事已至此，多说无益，如何收拾这些乱摊子？”

堂下闪出一人，高声言语道：

“此番新败，挫我气势，公相必不能与乱贼言和，当派遣一原大将再征伐之。”却是太师府田景。

“那却是何人才好？”

“大将军牛辅可堪大任，此人性格沉稳，不似那吕布轻慢，此次出征，当此人为不二人选。”

董卓闻言，轻拂黑髯：“如此甚好，来人且拿我兵符来。”

黢黑幽深的目光中，却露出一丝暴虐的残忍气息。

“牧方小儿，此次老夫定要将你碎尸万段！！！”

盏茶功夫，一道身影，手捧调令，从大殿退出身来，随着翻身上马，在夜色中如同一道幽灵，飞奔而去，渐渐没于苍茫夜色之中。

可是此番大败，却被在长安城中的无数鹰犬耳目，城狐社鼠传播开来……

…………

渭水北岸，牛辅大营。

此时夜以深沉，除了几个篝火还在发出摇曳的红火，整个大营，一片寂寂。

在一处偏远角落，正有一张大帐，偶有微弱烛光，从缝隙间透射出来。

进的账内，一灯如豆，账内两人，围绕着一张案几相对而坐。

一人文质彬彬，头戴方巾的中年男子却是牧元，而他对面的那道高瘦身影正是贾诩了。

从一个多时辰前，二人听到董卓大军在骊山的惨败后，贾诩便陷入怔仲之中。

而根据调令，明日起，便要调离驻地，赶赴骊山。

可是面对那几乎全知全能的那道大山，贾诩也有一种无力的感觉。

“令郎竟是如何弄来如此大军？简直让人百思不得其解呐。”

牧元坐定只是微笑不答，反而岔开话题道：“文和，我且问你一问。”

“哦？何事尽管说来便是。”

“你以为今后天下大事如何，大汉是否气数已尽？”

贾诩一愣，倒是没有想到好友竟然扔给自己一道这么大的名题，不行蹙眉深思。

牧元倒也不急，只是伸手取来一壶清酒，放在火炉之上细细温烫。

未几片刻，酒以微热，取来两盏碧玉通明的两只小杯，分别斟上。

“俗话说，自周享得国运，历经三百余年，而秦历经二十而亡，我朝自此也有四百余年国运。此番倒是不易琢磨是否得以延续了。”

“是啊，黄巾之乱害的中原十室九空，内侍霍乱，弄得满朝乌烟瘴气，就算董丞相也只一味恐吓压迫他人。这种乱像也早已国不将国了。”

贾诩闻言倒是一愣，如此细想，大汉国运或许也该到了寿终正寝的地步了。诸位当权，无疑不是挟天子以令诸侯。把持朝政，只为一己之私。

地方上到如今，也是听调不听宣，也如独立王国一般。

牧元见好友神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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