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零星梦境初相识

且说那小乞丐带着少年翻了院墙出去。二人都怕被人发觉追来，偷偷摸摸穿过街道，便开始朝着山上发足狂奔，黑灯瞎火的闷头跑了半夜，最后实在累的狠了，方才找了个狭小的山洞，各自沉沉睡去。

香烟袅袅，灯火摇曳。屋子里光线昏暗不定，十几块灵椟摆放在伊贺祖祠的神案上，闪烁着晦涩诡异的幽光。一个小男孩双手靠膝，跪坐在蒲团上，一脸虔诚。旁边一个面容刚毅，身躯雄伟的中年男子背负着双手，沉声道：“泉儿，你已经满五岁了，东瀛历来尚武崇刚，只有强者才能得到别人尊重。我们伊贺与甲贺两派，更是身负传承血继限界的使命，按族中规矩，为父打算明天就送你和妹妹去宫本武藏先生那里修习，以后切记要多向先生讨教，照顾好妹妹，知道了吗?小男孩懵懂的点了点头，望向屏风后面，那里,一个妇人紧紧搂着怀里的女儿，躲在那里悲楚的望着他，捂着嘴嘤婴哭泣。此后的多少个夜晚，每当他忍受不了修习忍术的痛苦折磨想要放弃时，都是她那个爱怜的眼神，给了他继续走下去的希望和勇气。

本洲岛向西三十里，便是忍宗禁地，占地广阔，防守森严，常人万难靠近。在房舍的外院，有数千身着一色和服的佩刀武士分散在各个檐角树梢，四下警戒。他跟另外几十个同龄孩子一样，跪坐在内院木台下，仰望着台上那神情肃穆的九旬老者，随他开口吟道：“物我合一，介隐藏形，万般手印，收发由心。出于子丑，转于寅卯....”每念一句，双手便合十做出相应的手势，直到完全掌握，可以收发自如，方才做罢。那老者授完早课，缓缓站起身来，他威严地扫视众学徒半晌，沉声道：“老夫少年时行走中土，自以为道法小成，欲以只手压服天下豪杰，结果几番败北，才知天下能人辈出。从此虚心求教，由技而入道，追求巅峰武学。你们都是从士家大族中选出的精英子弟，天赋心性也俱臻一流，老夫从教三十二年，每一届都是文武双修，从来没有只知使力的莽夫。从今日起，你们不但要修炼忍术，还要学习中土的文化，绝不能坐井观天。待到八年考核期满，前五名成绩优异者，老夫允他一门禁术，以为奖励。说到这里，众弟子已是万分狂热，兴奋、担忧、期待，种种神色交织起来，一瞬不瞬的盯着那老者，只听他声音沉劲，一字一顿道：“八-门-遁-甲。”说罢转身去了。偌大的修武场刹那便沉寂下来，落针可闻，鸦雀无声。所有人都张大了嘴，不可置信的望着他的背影。过了好久，方才有人喃喃道：“八门遁甲?就是传说中的体术奥义，和转生术，通灵术并称三大禁术的八门遁甲....”一阵冷风吹过人群中，所有人都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只有一个小男孩握紧拳头，抬头仰望天穹，恍若不觉。

“打她，快打她，去死吧!学院的后山上，六七个穿着一色道服的男孩子哈哈大笑着朝一个小女孩扔掷石块，那个小女孩浑身淤青，狼狈的蜷缩在一颗老树根下，双手抱着头，呜呜流泪。“不准你们欺负我妹妹，”他从山下冲上来，张开双手，将她护在身后，恶狠狠的怒瞪着一群同窗。呦，快看看是谁来啦?”为首的男孩抛了抛手上的石子，一脸轻蔑的对身后的伙伴嗤笑道：“前五名又怎样?学会了禁术又怎么样?这东瀛到底是我织田家的，上泉信纲，别以为老子就治不了你！将手中的石头对准他脑袋猛砸过来，叫嚣道：“都给我打，打死了这两个贱民我负责。”小女孩被一颗石子打到额头，双眼翻白，登时晕死过去。他浑身的热血像是沸腾了一样，额头上的青筋紧紧绷起。他紧握的拳头微微颤抖，蓦地仰天发出一声困兽似的怒吼，张大的眼角急速溢散出鲜血，三颗蝌蚪状的小点自瞳孔悄然浮现....

海浪自远而近迤逦翻卷着撞向岸边的石头，发出鸣金溅玉的巨响，天际似有海鸥遨翔，不地拍打着水花。他只感觉眼前一片漆黑，全身充斥着剧痛，迷迷糊糊感觉到几滴温热的液体落在脖颈间，又氧又麻。一个熟悉的声音在耳边低语道：“孩子，你已经开启了写轮眼，以后就可以修习瞳术啦。可是你打伤了织田国主的儿子，家族庇护不了你，我派了最忠诚的手下送你去中土。伊贺的希望都落在你肩上，切记要照顾好自己，等过了风声，七年后的四族忍会之时你再回来吧。”他想要张口，却说不出话来，只感觉船越漂越远，身体就像一片羽毛，飘飘忽忽。他听到缆绳解开的声音，开始惊惶起来，眼前一黑，再次晕了过去。不知过了多久，昏昏沉沉的好像听到外面一阵喊杀声怒骂声，紧跟着舱门被人一脚踹开，一群黑衣人狞笑着抽出腿上的匕首向他走来.....

不，不要，不要过来＿＿啊!”少年惊呼一声，猛的一蹬双腿，从躺身的大石头上翻倒在地，这才从恶梦中惊醒，他起身擦了把额头的冷汗，发现天色早已经大亮。明媚的阳光自洞外斜斜折射进来，照得洞内一片空明，那小乞丐却不见了踪影，连忙出洞去寻。他不知这就是桃花山，沿着山道往下，路旁时有嶙峋怪石，夹植花草，三五一丛，美态天然。偶有微风吹来，缤纷落英飞扬卷舞，散发出一阵淡淡的清凉幽香，闻之欲醉。走了一会儿，隐约听到有潺潺水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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