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身世迷离孝动天
那小二见他们打听的居然是个孩子,怔了一怔,颇感诧异。仍然是老老实实地答道:回客官爷的话,那孩子叫李逸,原是个孤儿,是本镇老光棍李四八年前捡来的。”
“哦?”范涛诧异道:“你可知道是怎么捡来的么?”
“记得,记得,”小二连忙点头道:“那都是很久以前的事了。那年冬天,风雪特别大,一团一团从天上卷下来,把人吹的眼睛都睁不开,路上白皑皑堆的老厚,雪渣子踏上去就得陷到膝盖,所以店子里一个人影儿都没有。我忙完了手上的活计,就支在火盆边打盹,不曾想就这么睡了过去。迷迷糊糊的似乎听到有谁在门外吹了口哨,好像许多马呱啦呱啦乱叫,然后又都突然在前边的岔道口停了下来,不停打着响鼻。”他边说边打手势,还哑着嗓门模仿了两声马叫,样子像极了说书先生。
“我心头奇怪,忙睁眼跑到窗口去偷瞧,果然有好几十个男人穿戴着绣着只大鸟的披风斗笠,腰上也别着刀剑,骑在高头大马上,团团直转,好像在找什么东西。我看他们不像来打尖,也就没去迎,正要走开,忽听一个男人大声叫喊道:‘大首领,这里有车辙....’那骑在最前的汉子身材格外槐梧,瞧不清脸。闻言哦了一声,骂道:‘你小声些,害怕别人听不到吗?’他掉转马头,在雪地上细细看了半晌,阴沉沉的说:‘这次咱们六派联手拿她,那贱人中了水寒宫的独门迷香‘牵机游魂散’一身功力散的七七八八,又带了个孩子,肯定跑不远。大伙儿加把劲,莫让别人抢先啦’总之说了一大堆奇奇怪怪的话,拍马便带着人朝那李家胡同的方向去了。隔不多时,又是一拨不同装束的人循着路飞奔过去,前前后后足有五六拨左后...
沈寒竹闻听此言,喃喃道:“十年前,水寒宫,难道是...突地想起一人,手中茶杯一抖,险些拿捏不住,忍不住与范涛对视一眼。
范涛微微点头,沉声道:“那带头的是不是三十四岁年纪,瞎了一只眼,拿着一把长三尺,宽半尺的长剑?”
小二见他满脸郑重,迥异方才,仔细想了半天,嗫嚅道:“那天风雪太大,那伙人又捂得严实,小的着实没看清。不过他好像特别高大,即使坐在马上,也高别人一头。”范涛心想天底下哪有这么多巧合,当年那场血战过后,六大派死伤惨重,那女人也远逃西域,看来这孩子必然与她有些干系,说不定就是她的骨肉。想着叹了口气,道:“算了,你且继续往下说。”那小二又开始滔滔不绝的说起来,众人见他神色真挚,说的有模有样,不似作伪,纷纷叫道:然后呢,然后呢?就连沈范亦不由对望一眼,疑窦丛生,只觉得这孩子身世恐怕绝不简单,都把眼注定了他,急于知道下文。
小二先前还颇紧张,说话也结结巴巴,这时眼见众人没打算找他算账,口齿渐转伶俐,见众人都被他吸引住心神,不由大感得意。他顿住不说,揉了揉膝盖,问旁人要了盏茶,咕嘟嘟一口气喝了个干净,这才用指甲剔掉牙齿上的茶叶沫儿,舒舒服服的啊了一声,却还是不作声。范涛见状,从袖里摸了一绽碎银,扔在他脚边。那小二乍见了银子,眼睛像打了鸡血似的全都红了,慌忙扑上去捡起,又凑到嘴边咬一口,眼见得货真价实,这才一迭声道谢,喜得嘴都笑歪了。
常先背着手站在沈寒竹身后,不耐道:“茶也喝了,银子也拿了,还不快说,等着吃拳头么?小二躬着身,团团作了个揖,连称不敢。这下好似嗓子也不干了,腿也不麻了,口说手比,唾沫横飞的续道:“隔天早晨,风雪停了,家家户户都在门前扫雪,掌柜的吩咐小的去市集买些盐巴。我刚出门,就瞧见李四怀里抱着个锦锻绣花的的小夹袄,里面躺着一个白嫩嫩的小娃娃,一双眼睛贼亮贼亮的到处瞅,见了生人也不哭不闹,咧着个嘴呵呵直笑。那个可爱劲儿呦,真叫人打心眼儿里喜欢。”
“那些街坊邻居都争着抢着要去抱,又捏又亲的,都说这孩子灵秀,以后肯定要做大官的。我就问那李四,他只说是睡觉时听到门外有敲门声,打开门却不见人,只地上放着这孩子,怀里还有一块晶莹通透的美玉。唉,看那身衣裳和包裹,想必也是有钱人家的孩子,人心都是肉长得,这么小的娃娃,也不知当父母的怎生丢的出手?”他这话又像是问人,又像是自言自语,见无人回答,也就轻轻叹口气。接着道:“李四小时生过天花,相貌矮丑,再加上性子木讷,口齿笨拙,镇上的姑娘都不肯嫁他,一直单着没个着落。老娘死后,他就跟大哥大嫂分家另过,守着一间老房子和两分薄地,一直靠给人打零工过活。”
“自从收留了这孩子,日子过得更是艰难,但他为人颇为硬气,从不见他求过人。每天很早喂孩子吃了饭就出去上工,半夜三更才回来,街坊邻居见他一人拉扯孩子不容易,时不时也帮衬一把。只是他的亲生父母却狠心,一次也没回来看望过,钱物更是分毫也没有。李四膝下无子,对他视如己出,四岁时送他去念私塾,几年下来,为了供他做学问,几乎砸锅卖铁,变卖了家里所有值钱的东西。但一直把那块玉留着,说是给孩子将来认亲时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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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4:feilu