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二?老二?”
陈久把钱老二的头托起来,拍了拍他的脸,唤醒了对方。
钱老二缓缓睁开了眼睛,立刻感觉到一阵剧痛,脑袋里嗡嗡直响,但他心里明白,这是生死存亡的紧要关头,真是幸亏陈久来了,于是感激地看了对方一眼,从牙缝里费力地挤出几个字:
“你来啦?好。”
陈久一看钱老二至少能说话,便微微点点头。他刚才半路上,跟牛麻子一起解决了那个壮衙役,然后往盐场走的时候,已经基本了解了整个情况。此时他看了看倒在地上的几个人,问道:
“他们都死了?”
钱老二咽下一口混着血和盐水的唾沫,略微一琢磨,断断续续地回答:
“肖少虫被那个老衙役捅死了……我拍死了老衙役……那个小的被我撞晕了,不知道死没死。”
陈久听到这里赶紧冲牛麻子使了个眼色,对方赶紧去探了探那个小衙役的鼻息,发现对方果然还活着,陈久略一沉吟,让牛麻子先用绳子把他捆了起来。然后他又回身走到钱老大身前,拍了拍他的肩膀说:
“老大……老大!”
“啊!”
钱老大刚才坐在石头上瞪着眼睛,却仿佛睡着了一般,此时突然打了一个激灵,惊恐地看向陈久。
“老大,你怎么来的?”
“船,坐船。”
“哦,好。老大,你先……”
陈久本来想让钱老大自己先看着这里,但话一出口又觉得不妥,他实在不敢让对方离开自己的视线,便决定让牛麻子留下,于是改口说:
“老大,你跟我来,咱俩办点儿事儿。”
钱老大一脸不解地看着陈久,一点儿要挪动身体的意思都没有。陈久一皱眉头,语气加重了几分:
“老大,现在可是生死存亡的关头。”
听到这里,钱老大眼帘半垂下去,长叹了一口气,无奈地摇了摇头,这才站起身来,尾随着陈久走出了盐田。
钱老大跟在陈久的屁股后面,走了不多时,来到一片路边的高草丛中。陈久突然停住了脚步,浑浑噩噩的钱老大差点一下撞到对方后背上,他顺着陈久的目光往地面看去,这才发现是一具血淋淋的尸体正躺在地上,从后腰处的窟窿里还在慢慢淌出粘稠的液体,那一瞬间钱老大有些恍惚,甚至不确定那是不是血。
从衣服上看得出来是个衙役,没错,正是那个壮衙役。
钱老大突然觉得喉咙发痒,他往前一个趔趄,差点儿就一口呕出些什么来。陈久皱着眉头看了他一眼,没提这个茬,直接说:
“来,我抬头,你抬脚,运回盐田那里。”
钱老大歪过脑袋,尽量从还没有血腥味儿的地方长长地吸了一口气进来,然后颤抖着双手伸向了尸体的脚踝。
就这样,两个人把壮衙役运回了盐田,然后又去抬稍远一些的马大癞。看到尸体时,钱老大愣了半晌,然后颤抖着双唇问陈久:
“是马大癞?他为什么死在这里?”
“你认识他?”
“渔村里的,都叫他马大癞。”
“虽然不太肯定,但八成就是他告的密。”
钱老大瞬间便明白了,他太了解这个马大癞了,知道这事儿对方绝对干得出来。搬运这具尸体时,钱老大也不知道自己是更适应一些了还是更难以适应了。虽然一方面已经具备了第一次的经验,但另一方面这是个认识的人,即使这个人很讨厌,也毕竟是曾经跟自己说过话儿,活生生的人,而现在僵硬在那里,瞪着骇人的眼睛,仿佛有满腔的冤屈要从眼眶中喷射出来,钱老大想到这里赶紧把目光从对方的脸上挪开,只紧紧盯着眼前已经发青发硬的脚踝。
等到陈久和钱老大把两具尸体都运回盐田,只见钱老二已经缓过来一些,背靠小棚子坐着,费力地喘着气。那个被反绑着手脚的小衙役也醒了,脸上血污已经凝固,嘴里塞着破布,满脸的惊恐,就像一只待宰的雏鸡。
陈久来到钱老二身旁,然后把牛麻子也叫了过来,先琢磨了一会儿,才开口说道:
“这个小衙役,我想把他放了。”
钱老二心里一惊,想张嘴说话晚了一步,让牛麻子抢着说了,说的也正是他想说的。
“把这个小兔崽子放了?咱们怎么活?”
“你俩别着急,听我说。”
陈久语调平和,缓缓地把自己的计划说了出来:
“这个小衙役我之前打听过,是个孬种,胆子小的很,我吓唬吓唬他,再加上现在的情况对他有好处,他会乖乖听话的。”
“他不听话怎么办?有必要冒险么?杀了他不是一了百了?”
牛麻子又抢着把钱老二想说的话说了,此时钱老二嗓子跟着火一样,但脑子却格外清醒,他必须搞清楚陈久说的每一句话。
“杀了他不难,但三条衙役没了命,还没有任何说法,这一定会导致大面积的搜捕,他们几个大白天大摇大摆冲这边儿来的,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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