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雨村埋首,没有正视袁鸿泰,声音沙哑,带着压抑的哽咽,“因为……这都是我的错……如果没有我,爹爹不会离开万马镇,后面的事情就不会发生!”
“二十年前姜家的覆灭铸就了你爹后面的路,姜雨村,别太自以为是,你爹的死,和你的关系不大,省点心好好想想怎么避开严家保着你这条小命才是要紧!”
“你爹就你这一根独苗,你要是走不出心魔的控制,你爹不得从坟里爬出来抽你一顿才怪!”看着姜雨村的脸,袁鸿泰语气软了软,“你现在羽翼未丰,拿什么去反抗?嗯?!”
“姜家覆灭!躲避严家?”姜雨村看着袁鸿泰,原本蹙紧的眉头拧的更紧,双眼紧紧盯着他,“师傅,你知道姜家和严家的瓜葛?!!”
“……”袁鸿泰闭口,避开了姜雨村灼热的视线。
“那一日在裕华园送药,也是因着严宽的原因!你知道他会把我认出来,所以给了我药膏破相?!!”
“……你是哪一边的人?西北,还是大同?!”姜雨村一手扣着桌沿,撑手起身向后退了一步,看着袁鸿泰,眼里透着陌生和警惕,还有一丝怨气,面前的人,藏的太深。
“哪边都不是。”
袁鸿泰转回视线,侧头看着姜雨村,自顾自到了一杯茶,拿起小抿了一口,“我就是一闲散野翁。”
“偶尔弹琴授课逗鸟的老头儿!”
“……”姜雨村听着,眼里没有一丝听进去的意思。
“今日,我只是想提醒你,你费尽心思该提防的不该是薛家塞给你薛迎雪,而是暗处四处逡巡的严家!那严嵩,可不是一个好人。”
“你也劝劝薛启,别太冒尖儿,别人提拔,也有往上爬的风险,官场上的路,谁说的准……”
“这婚,你是必须要定下来的。”
“当一回男子,没有个未婚妻,可不圆满,你说是不是!这就是一个幌子,帮你掩盖身份的最好的幌子,其它的,你想那么多干嘛,薛启三番五次把女儿塞给你,你就接着呗,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圣人言,懂否?”
“作为姜阳朔的女儿,你就不能有太多感情,不然,最后死的最惨的那个人就是你,记住,别走你爹的老路!”
袁鸿泰起身,理了理坐皱的衣袍,看了一边站着牙关咬的紧紧的姜雨村,她去京城的目的,袁鸿泰比谁都清楚,她眼里的戾气,从来没有减少过,今日,袁鸿泰所言,不过是在给姜雨村提醒罢了。
“到时候你爹的仇没报成,却成了别人的垫脚石……丫头,那样不值得。”
“……”
姜雨村看着袁鸿泰起身离去的背影,心中似乱麻裹成了一团,正如袁鸿泰所言,她,顾忌的太多,这几个月,活的,真特么窝囊。
深秋的风带着朔风的丝丝冷意,风卷,带起小园一地残叶,一抹青衣迈出小园门扉,朝着山下走去……
……
“俺洛城呢?”
“不知道,今儿个上午一直没见着,怎的,又吃醋了?”
朝旭看着姜雨村急急的模样,语气带着嘲弄,“我说你和他呕气都呕了多久了?他不过就和那薛家小姐说了几回话,巧巧的撞见几次面罢了,瞧你这心眼儿,怎的跟个女人似的!”
“吃鬼的醋,你这脑子该拿去那江里淘洗淘洗,装的都是些什么玩意儿!”姜雨村白了朝旭一眼,绕开门口斜靠着的他,伸手推开门走了进去。
姜雨村前脚进了门,朝旭后脚跟上,见姜雨村走到桌边,忙到上一杯水递给她,“呵,我脑子里装的可是好东西!”
“就那薛家姑娘的性子,只要一来,顶着家属探亲的名头,在咱们书院上上下下能转上个十来回,搁谁不会碰着?那脾气火爆的,有些公子哥儿还就好那口,你瞧那王家小子,就上一次,咱们遇着那回,眼珠子都快看掉下来了,可咱们洛城兄,眼不瞟,心不跳,只和薛虎打了招呼,对那薛迎雪只是点头示礼,这对比,可见洛城兄不是一个心花的!”
“呵……这叫欲擒故纵。”
在净房那一次,姜雨村的耳朵可是听的真真的,那被打的七八个人,可是因着薛迎雪被俺洛城痛揍一顿的,这明显是某人下了一盘棋局,拐着弯儿的冲着薛家去的,目的,显而易见!薛家唯一能让俺洛城费劲心机的,怕就那魇毒药方更实在!
“这话说的就没意思了,别人不搭理你,还叫欲擒故纵了,那你给我甩脸子,也叫欲擒故纵了?!”
朝旭瞟了姜雨村一眼,语气里满满的不服气,在朝旭的眼里,这屋子里,见过货真价实的女人,还见过不少精品的就属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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