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样的标致姑娘,放在家里养着看看也是舒服的,怎的你见鬼一样嫌弃!”袁鸿泰见过薛迎雪,一个走路不看路的丫头。
“您稀罕,您养着去!我才不要!”姜雨村噘嘴,脸色不由黑成了煤炭,袁鸿泰有一个很让人头疼的习惯,老不正经。
“咳咳咳…我可不要小妖精…”
“说说,怎个见证法儿?”
袁鸿泰试探性的问了姜雨村一句,没有答应也没有拒绝。
“做死证!”姜雨村闻言身子前倾,双眼如炬,黑湛湛的眸子盯着袁鸿泰,“做姜雨村亡命的见证人。”
“假死?!”
“这是想来个金蝉脱壳?”袁鸿泰抿了一口茶,挑眉看着姜雨村。
“嗯,明年三月骑射队入京,那时再找契机复生出现,以此避开薛家定下的婚期,直接跟着骑射队上京就可,这样,两边都不受影响。”
“这中间需要一个见证人,证明我确实亡故,这样,就可以掩人耳目!以师傅您的身份,是再适合不过!”
“呵……想的容易。”袁鸿泰看了姜雨村一眼,闭眼,手指敲着桌沿,“你到时候是喝毒药假死,还是跳崖?宣和的学子认为你已死,你的名册还能保留在骑射队?”
“我说了会找契机重回的呀,到时候就得攀您这层关系了!”姜雨村眼角弯弯,看着袁鸿泰,双眼放光。
“合计着不是算计薛家,你这算盘全可打到我这里来了!”
“师傅~”姜雨村眼睛咕噜噜一转,含着浅浅泪花,语调酥软下来,纯粹的演技派。
袁鸿泰呲声,避开眼睛,不看姜雨村。
沉默一刻,看着连绵不断的山影,嘴唇动了动无声,姜雨村静静的等着下文。
“其实……把这婚事订下来,未尝不是一件坏事,你有没有仔细想过,薛启这样做的原因!”
“他不知道我的女子身份,多半是因着报我爹的恩情才把薛迎雪塞给我,可是我谎言无生养之能时,薛伯父仍旧不退步,反而缩短了婚期!”
姜雨村说着,垂下眼眉,正因着爹爹那一层关系,她在这件事情上,最是不可妥协,道义上,她一答应,以她的身份,就是婚骗。
“他脑子有病吗?”袁鸿泰看着姜雨村,眼里带着鄙视,“还是你脑子有病!”
“那薛迎雪不是他亲生的吧!”
“……”姜雨村嘴角不由抽了抽,看着袁鸿泰,不知如何回答。
“这件事情没有你想的那么简单,薛启好歹也是有一官半职的,脑子里不会做没有回报的买卖!”
闻此,姜雨村蹙眉,身子有些不自然的僵硬了一下,埋头避开袁鸿泰的目光,薛启的目的,是她身上带着的血脉,没有再看袁鸿泰,姜雨村垂首沉默无言。
“……听为师一言,将计就计!”
“薛启是大明地方官员,大明法他不可不顾,按着大明律法,男十六可娶,女十四可嫁,你所谓的婚期应该只是一个定亲仪式,定下日子,进行入赘上门提亲的过场罢了!”
“到时候等你站稳脚跟,再把婚约取消就行,于薛迎雪无甚损失。”
“你担心她的名声受损以后难嫁,我看是多想了,你看她一来宣和那花蝴蝶的样子,我看,你还没取消婚约,就得成绿毛王八!”
“绿……”姜雨村无言以对,这样的事情,按着薛迎雪的性子,她做的出来,三从四德,贤惠端庄,在她那里什么都不是。
“我真正好奇的,是薛启硬将薛迎雪塞给你的缘由!”袁鸿泰眯眼看着姜雨村,“你个不老实的丫头片子,背后藏着的事情是有多少人惦记的?”
“这个世道,当不成好人,亲娘都可以为了一口饭食把孩子卖了,你那丝丝狗屁道义有个什么用?”
“不是我守着我的道义,我守着的是我爹的名声道义。”姜雨村垂下了头,眼里黯淡,袖子里的手不由攥了攥,“爹爹和薛启之间的情谊,不能因着我毁的一干二净。”
“姜雨村,你不觉得你有些时候活的像一个笑话吗?”
袁鸿泰看着姜雨村,眼里带着一丝不忍和探寻,语调里却是讥讽嘲弄。
“……”
“土下埋着的是你还是你爹?”
“……”
“他的名声道义随着他入土的一刻就已经没了!”
“姜雨村,你守着的是什么?!”
姜雨村抬头,看着袁鸿泰,眉眼紧凝,自己守着的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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