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起电话,挺开心。这老范是个值得深交的好朋友,原本也属将门之后。当初在南京读完大学后,明摆着一个**第三梯队的后备人才,却因女朋友蹬了他,嫁给个美籍华人出了国,一口气咽不下,便仕途也不努力了,玩命考托福,终于也扎到了国外。再经一番打拼,差不多站住脚后,转眼就过去了十来年,当然也早成了家。不成想,五年前回国,却在南京街头邂逅了当年女友。一个后悔当初,一个余情未了,当下竟干柴烈火,立马重续起了前缘。露水一番还不算,又将官司打到了美国,定要拆散两个家庭,不天长地久誓不罢休。这玩得可就有点大了,其间波折亦非常人所能想象。对此作为我等旁观者,却不知该如何劝解,多半只好保持耐人寻味的沉默。而事态至今的状况则是,两份婚书一个也没废掉,但都跟各自配偶分居着,反正美国地大房多,身处两州的俩人,常年只能保持点断断续续的相会。剩下的寂寥时光里,老范便常与我喝点小酒,叹息一番人生无常。
这半晌徐南一直坐对面,分明也聆听得挺开心,此刻便坏笑着说:“你们这些海外赤子,都开始流行玩初恋,续旧情了。”
“本质上还是融入不了美国社会,只好把一些遥远往事反复回忆,那还不越想越美好!再一见面,不出点事简直不可能。”我说。
“没错,你这趟要不出点事,也绝不可能。”他意味深长的盯着我说,“还装得挺放松,非得等我主动把赵雨的地址电话给你对吧?”
说着,他从电脑包的夹层里拈出一张纸,打开递到我面前。
我接过来,反复看着,嘴角浮起一丝苦笑。
以前在跟徐南通电话时,我始终坚持不让他说出赵雨如今的联系方式,理由是反正见不了面,若只是说些废话,岂不是徒增烦恼吗?Why call her back and mislead her(何必去扰乱她的心情)?徐南说没错,你们缺的就是实际行动。我说我不是那意思,你想歪了,我就是想再看她一眼。他说是是是,我庸俗,你眼下是只想看看而已。但看到之后呢?你能马上挪动脚步吗?那就再拉拉手而已。拉过之后呢?当然应该再礼节性的拥抱一下,西方人都这样,象征性的而已。再然后呢?继续干点什么也都是应该的嘛,反正都是当年应该做的,如今只不过打个补丁而已。我说不过他,只好再不涉及有关赵雨的话题。
“不过我倒想跟你探讨一下,究竟怎样才算初恋?”我说,“譬如,先有一个跟你偷偷摸摸、搂搂抱抱的,然后又有一个跟你公开恋爱,让你彻底牵挂的,哪个才算是正宗初恋呢?”
“这显然是个富有争议的话题,”徐南样子很深沉,“但不管怎么说,两个都重温一下才最合理。”
吴凡一身运动短打,正冲个乒乓球发球机较劲。遍地散球,一个女孩拿着扫把簸箕给他四处拣。
一见我和徐南进来,吴凡立即指指旁边茶几上的一堆球拍道,来,打两下。我忙说,我打这个可不行。吴凡道,不行才得在我这儿练呢,回头再找个教练来给你指导指导,转身杀回美国去露一手,让他们明白这玩意儿也是中国功夫。
我便脱去外衣,拿个拍比划起来。吴凡给我调到速度较慢的一档,我打得还是很别扭,自己都觉得动作不规范,引得徐南直笑。过来给我简单掰了掰胳膊,才算顺溜了一些,竟有渐入佳境之感。
吴凡在旁对拣球女孩道:“小王,看见没有,这就是海外归来的美国教授,前不久刚刚拒绝了跨国公司的高薪挽留,专程回国来找我玩的。”
我受不了这个,顿感痛苦无比。吴凡大笑,而那女孩果真就满脸仰慕神情的看我。
“我跟你说若松,回到国内你就得适应这种恶毒的吹捧文化,慢慢你就会感觉到,你确实就是那么一个非常牛逼的人。”吴凡又说。
我又让他的凶猛词汇搞得不知所措,拿余光扫了小王一眼,见她却置若罔闻,大概早习惯了。
吴凡继续给小王交代:“往后谭教授随时来这儿练球,我要不在的话,你就好好服务,并且找机会抓紧请教。将来说不定你到美国留学的时候,还能做谭教授的学生呢。”见我对他的说法好奇,便转而介绍说:“我们小王说来不是外人,刚刚毕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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