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非回了他的学校,他的学校在北京。
所以,我来了北京。
到了北京的当天,天空飘起了雪花。那年多雪,子非曾说过他喜欢下雪,世界一片纯洁。
我有些兴奋地拨电话给他,手机关了。
心里有些凉,发现自己冲动得像个少年郎一样追来了,却未必能找到人,即使找到人,他也未必想见我,心里有些凉。
费劲心机查询B大的电话号码,试了七八个,也没人知道纳兰子非到底在何方,总算有个人敬业一些,查出的结果却是子非目前处于休学期间,不在校。
百无聊赖中我随意拨了一个号码,是个陌生的小男孩,我说:“真好啊,北京下雪了!”
对方困惑地说:“什么?你是谁?你在北京?”
天色已晚,便先找了家宾馆住下来,打电话回家给父亲与小鬼报备一声,小鬼说:“一定要带子非哥哥回来哦!”
也给乐颜打了电话,乐颜却说也不知道子非到底住在哪里,或许住在他的宿舍里吧,他只说了回母校看看,便没有下文了。
第二天,大雪覆盖了整个世界,我看着时,忽然想起红楼梦中那句白茫茫一片真干净。
下雪天并不冷,我带着鹿皮手套,像个孩子一样在大街上走,大街还很安静,没有几个人,因为还不到七点钟。
进了一个小餐馆,喝着爇爇的豆汁,打算亲自去B大探险一番,俗话说:不入虎袕,焉得虎子。
吃过早餐,心里有了打算,便有些兴高采烈,结果刚出了门,想掏出手机再打一次,就干净利索地摔了一个大跟头,路过的人幸灾乐祸地看着,餐馆里的小厮竟然笑得哈哈哈,忽然想起子非这样放肆的笑,心里便有些甜,有些苦。
这是个大得离谱的城市,那些外环路让人头晕目眩。
曾经和人说起过,上海让人感到冷漠,而北京让人感到寂寞。
从来没有一次让我感受如此之深刻。
B大的宿舍楼有几十栋之多,幸亏知道子非是天文专业(记得当时从乐颜口中得知他所读专业时,我有一会的目瞪口呆,好象看到了什么天外来客),找到人就问,问来问去最后找到他们的宿舍楼时,已是午后两点钟。
肚子好饿。
学生已经赶赴教室开始下午的课程,而有些没课的就懒散在宿舍里,我又去问人:“请问您知道XX级的住几楼吗?”
然后再问:“请问您知道纳兰子非在哪间宿舍吗?”
好不容易逐一问到了,那间房竟然是上了锁的。
我看着那可恶的锁发呆了半天,还好是隔壁的同学出来问:“请问您找谁?”
“纳兰子非。”
“他休学了呀。”
“呃……前几天他说返校了。”我竟然紧张得像个小学生。
“那倒没见着,你找他有事吗?”
“他是离家出走的……我担心他状况。”
“这样啊?你是他的?”
“啊……我是他的——家人。”
“这样啊,你先到我屋里来吧,我帮你打电话问问班长,这两天我病着,几乎都没出过门。”
“哦好好,谢谢你。”
宿舍不算大,几张床放得很是拥挤,窗帘又拉了下来,有些闷。
我的心跳特别慢,几乎喘不过气来。
小同学打了几通电话,最后笑着对我说:“原来他真的回来了,我竟然还不知道。”
我真心真意地笑:“谢谢,谢谢。”
“听班长说他现在在办公室,和我们导师商量提前返校的事。你等等吧,一会班长会再打电话过来。”
“谢谢,谢谢。”
“其实子非的功课一向很优秀的,他只要加把劲,肯定能顺利毕业,否则加上休学的时间算起来,就要耽搁两年了。”
“是的,是的。”我站起来,根本在这小屋里坐不住。
“啊,你喝水吗?糟糕,没有爇水了。”小同学还真是爇情,可惜我还是坐卧不宁,越想到马上就能见到他了,就越激动不安。
像盼了一个世纪那么久,电话终于想起来,而且是我的手机,我急惶惶地接听:“喂?”
“我是纳兰子非。”
“子非……”
“我在六教的门厅口,你过来吧。”他的声音非常沉静,让我听不出是喜是忧。
“好,我马上去!”
向小同学问清楚了六教在哪里,我立刻冲下了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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