劝着聂磊吃了片安定,等他睡着了之后,我才悄悄地退了出来。
外面的雪依然在下,而且有越下越大的趋势,在西方,这就是所谓的白色圣诞吧。
我开着车子,脑袋里纷扰一团,我开始感到迷惘,最近自己到底都在做什么?像陷在一个迷梦之中,像喝醉了酒,总是酩酩酊酊。
聂磊的未来是我的未来吗?
突然感到很沮丧。
想想父亲,再想想小鬼,我觉得自己已经陷入一个可怕的旋涡,连带着把自己周遭的人也推进了无尽的黑暗。
而旋涡的中心点就是纳兰子非。
那个津灵一样的男孩,总是用他纯澈无辜的眼眸诱惑着我,牵引着我,直到我深陷其中无法自拔。
这样的日子,有未来可言吗?
我回到家的时候,已经凌晨两点半,推我的卧室门居然推不开,我轻声地敲,敲了一会正当我打算放弃,想到子非的客房去凑合一夜的时候,门拉开了,子非看了我一眼又匆匆地逃进被窝里。
我打开小灯,目瞪口呆。
房间里宛如被强盗打劫了一样,不,准确地说是遭遇了十二级地震,能碎的都碎了,能乱的都乱了,都倒的都倒了,其中的吊灯居然也碎了,玻璃凌乱在地毯上,触目惊心地明晃晃着。
我的书,我那些心爱的总是在睡觉前能给我安眠作用的,陪伴了十几年的宝贝,被撕得一片一片,像雪花一样伏在地毯上,死无全尸。
在我三十年的岁月里,还从来没遭遇过这样的破灭感。
我木然地站立在房屋中心,木然地打量着被破坏的一切。
子非缩在被窝里,只露出一双明亮的眼睛,透着挑衅般的色彩:“谁让你说话不算话的。”
我的怒火在一点一点地攀升。
“你是去见你的情人了吧?”
我朝前一步,他猛然缩到床的一角,抱着被子叫:“你别过来!否则我就叫了!”
我不得不承认自己瞎了眼,还以为他是个多么纯真多么胆怯的孩子,可是我错了,从第一次见面他就砸碎了公司的摄影机开始,我就应该意识到,他是多么的具有破坏性。
我坐到沙发上,被硌了一下,原来是他把天线宝宝丢在了这里,天线宝宝的鼻子掉了,怪模怪样。
我把它丢到一边,从兜里摸烟,却没有找到,他一直在限制我怞烟。
我说:“你到底在闹什么?”
“是你在闹。”他依然紧紧抓着被子,像溺水的人抓住稻草。
“咱们谈谈吧。”在聂磊那里稍微一点点的负疚感此时也完全荡然无存。
“没什么好谈的。”
“对,就因为我们之间没什么好谈的了,所以才要最后做个解决了。”我终于在怞屉里摸到一盒烟,点燃时,手已经有些发抖。
我已经无法再忍受。
他攸地坐直了身体,被子也松开了:“你什么意思?”
“我们好说好散吧,这样下去我怕你没事我自己先疯了。”我狠狠地怞烟,辛辣无比的刺激。
“你想跟我分开?”他的脸色开始变得苍白。
“我们性格不合适,”我耸耸肩,突然无限怀念赵琳的柔情似水,那个知情知意的女人,心里隐隐地痛起来。
“狗屁!”他说,“你就是想甩了我吧?不用那些莫须有的借口。”
“我们之间已经不仅仅是三个代沟那么大的距离了。”我越想越觉得一定得做个了结了,于是态度也坚硬起来,“这样下去,你也不好过,我也是,我们何苦呢?更别说都是男人,就算是女人,现在也不是谁也离开谁的年代了,不是吗?”
“你真的在外面有情人了?”
“不是那个问题。”
“那是哪个问题?”他双膝跪了起来,慢慢地移到床边,“你是厌倦了吧?我就知道,男人都不是个东西,吃到嘴的东西就再也不会宝贝了!”
“你别胡说八道!”
“是谁胡说八道了?你别整天长篇大论地教训我,什么代沟?什么性格不和?你厌了倦了就实说,否则我会鄙视你!”
我气极反笑:“好!好!好!你清高,你什么都看得透,你就鄙视我吧,我一直就是这样低俗的男人!我玩烦了,我玩厌了,我不想再和你玩下去了,够不够?”
他忽然跳下床来,大声说:“不够!”
“你到底想怎么样?”我也恼了,“你看看你什么样子?和个泼妇有什么差别?你是男人吗?躁!”
“什么才叫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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