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虎子虽然答应对方比试,但他自视甚高,一看对方架势,便知是个雏儿,当下只是提刀在手,却只等对方出招。
索赤见敌人轻视于自己,他素来心气颇高,眼见对方如此,心中已然怒极,但想及此战关乎母亲和妹子性命,便将火头强自压了下去,一时倒也谨慎起来。
他见敌人始终没有将刀拔出,心中暗道:好你个唐狗,我让你轻贱于我。言念及此,更无犹豫,左手一扬,纸卷朝后飞出,他妹子倒也机灵,顺势将之抄入手中。也就在这时,只见寒芒一闪,索赤手中长刀已然挥出,却是斜劈向魏虎子的脖颈。
此刀之快,便是连久经沙场的唐军老兵们都着实为之目眩,但魏虎子却非常人可比,早在对方将那纸卷投给身后女子时,他便以目示意身旁的钱正彪,后者心领神会,借着腾出空地给二人比试的当儿,拉了拉身后杨老六的衣袖,这二人便慢慢挪向了索赤妹子所在之处。而魏虎子早有防备之下,未及刀刃加颈,便腾身跃开,口中怪叫一声:“好刀法!”言毕,却已抽刀在手,双手握持的三尺横刀,在透进帐子的阳光照射下,显得格外阴冷。
魏虎子持刀在手,在阳光中,微微晃动了一下刀身,却把对面正迎着光线的索赤看得眼花缭乱,双目刺痛起来。而此时,只听那魏虎子一声虎吼,倒也不负他的威名,接着猿臂轻舒,长刀递出,却是朝着敌人拦腰而过。这原本最平常的一刀硬是给他使得霸气十足,威猛无比,战阵之中练就的刀法果然名不虚传。
但索赤也是反应极速,就在敌人以刀眩目之时,他已觉不妙,于是猛然向后退去。饶是如此,因魏虎子这刀来势之快,手法之沉,也令他肚腹上被拉开一条一尺来长的口子,就在他疾步后退时,那衣服上麻布也随着裂缝而无力地垂下了头。
至此,双方互砍了一刀,却是不分胜负。只是索赤乃是险险避过,如此一来,实则高下已分。但二人此刻已经存了拼杀之心,在未看见对方身死自己刀下之前,又有谁人肯轻言放弃。
数息之间,只见两人你来我往,已经互相劈刺了六七刀,身边众人也随着二人步伐,而退到了帐篷边上。魏虎子眼见对方刀法凌厉,再不敢托大,瞅准空隙,一刀直刺过去,那索赤见敌人这一刀快捷刚猛,躲避不及之下,只得生生将刀架了上去。他生平从未上过战场,也没杀过人,今日只是碰巧遇上唐军突袭,那进帐搜查的士兵先是抢掠他家的财物,接着眼见他妹妹天生丽质,难免动手动脚起来,所以这才使他惊愤交加之下,仗着出其不意和家传刀法的厉害,一举将对方格毙。但那人不过是军中一个小兵,又如何比的上眼前这杀敌无数的魏虎子。
只是他虽因初遇强敌,心中难免惊惶,但随着二人比拼时久,也渐渐定下神来,他刀法本来不差,唯欠实战而已,眼下却是个绝佳的机会。
但他固然因此逐渐发挥所长,只是终究敌不过魏虎子的临敌经验。只见他虽将刀格住对方,却不料这本是虚招,魏虎子趁他一招使牢,气力不济时,顺势将刀锋沿着他的刀刃斜拉下去,眼看对方就要被这一刀给劈得一分为二。却在这时,索赤大吼一声,用尽全身力气,将刀往前一挡,趁着对方为其一阻时,迅捷无比地将长刀横过,堪堪地架住了敌人那致命的一刀。
魏虎子见他年纪轻轻,应变居然如此之快,心下也不由赞个“好”字,但身体却不停顿。他见对方凝神于刀,知时机已到,突然间抬起右脚,猛地照着索赤的小腹上用力踹去,连踢三脚之后,那索赤再也经受不住,顿时委顿在地,虽然手中的长刀依然架着,但明显没了力气,徒具样式罢了。
“苍啷”一声,原本还跪着的索赤被一脚踢翻,手中长刀也应声而落。魏虎子笑着将刀尖轻轻划过他的脖子,口中道:“好样的,能在我魏虎子刀下走过十招而不死的,就你一人。也罢,今天佛爷开眼,老子就饶你一命,下回你若有机会,大可来剑南军中寻我便是,哈哈。”言毕,示威性地将刀锋又深入了两寸,那鲜血已经从索赤的脖子上缓缓流出。
魏虎子本意只是恶作剧,给这不怕死的年轻人留个记号罢了,但正当他大笑着想要收刀回鞘时,冷不防感到背上一痛。他愕然回头,却见一双惊惧交加的大眼睛正死命地盯着自己,对方手中还握着一把短刃,却是直没入他后背心窝处。
尽管对方脸上满是迷惘不解之色,但望着这个铁塔般的魁梧汉子,要说梅朵不怕,那便是假的,只是她听不懂汉话,见这人将自己哥哥打倒在地,眼看转眼间亲人便要成刀下亡魂。她心中一急,这才拔下腰间短刃,觑准那人软肋,狠命一刀刺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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