扬州张家既然被称作扬州首富,自然也有几分家底。再者此次是要送货物给杨素,随行之人颇众。
张仲坚那边宿营,郑世安则带着郑言庆回到篝火旁。
“爷爷,张季龄是谁啊?”
“哦,张季龄本是吴县张家的族人,说起来也是望族出身。
只是早年间和家族交恶,一气之下离开吴县,自立门户。此人是个理财的行家,短短十数年,就成了扬州的首富。当年太子平陈时,张季龄也立过功,所以和长安许多权贵有来往,与咱们家也做过一些生意……这个张仲坚,我倒是听说过。他母亲本是一个胡姬,被张季龄收做妾室,这才生下了张仲坚。据说,这张三郎生下来的时候,因为相貌奇丑,险些被张季龄所杀。后来被一个高人带走,练得一身好功夫……呵呵,今日一见,果然有些丑陋,终究还是这血统不纯。”
郑为善一旁笑道:“老管家果然是交往广博,若非老管家在,我还真不知道这张季龄是什么人呢。”
“出门在外,眼皮子得活络些。
郑家数百年的大族,不晓得多少人在一旁盯着。所以,咱们这些人,更要机灵一些,莫要因一时的不慎,得罪了旁人,弄不好会给老爷惹来是非,反而不美了。”
郑世安看似是对郑为善说,但郑言庆知道,郑世安这是在教导他。
在郑世安的眼里,郑言庆以后会接手他的位子。所以有一些事情,需要从小教育。
加之郑言庆刚惹了一次祸事,郑世安也就更加注意。
“老管家,张仲坚在外面求见。”
一名家人过来通禀,郑世安眉头一蹙。
他年纪大了,一路奔波,也疲乏了,并不想理睬张仲坚。可一想到张仲坚的老子,郑世安也不得不强打精神。张季龄没什么可怕,但张季龄的身后,却有不少权贵。犯不着为了些小事情去得罪张季龄,万一张季龄找麻烦,郑家虽然不怕,却也是场是非。再说了安远堂也是投靠了杨广,和张季龄也算是一个阵线。
“言庆,随我去迎接一下。”
郑世安想到这里,颇感无奈的站起来,对郑言庆说道。
言庆应了一声,起身随着郑世安一同走出营地。就见张仲坚站在距离马车十步之遥的地方,博领大衫,气度非凡。
“打搅老大人!”
张仲坚气度豪迈,但却温文尔雅。若非相貌粗豪,倒是一个不可多得的好人物。
他命人抬来了几个食匣,还有十个酒瓮。
“小侄也曾听闻家父提起老大人姓名,说老大人是郑将军的左膀右臂。
相见不如偶遇,小侄这边做了几张古楼子,还有几瓿乌程若下,权作觐见之礼。”
古楼子,又名巨胡饼,是隋唐时期的一种食物。
具体做法是,切一斤羊肉,均匀的分布在一张大胡饼中间,然后在饼和羊肉间加入胡椒和豆豉之类的调味料,用油酥滋润。放在火上反复燎烤,待羊肉半熟,即可食用。这种巨胡饼,和后世的烧饼夹肉很是相似,吃起来很肥腻,但很美味。
言庆在荥阳的时候,也吃过这种食物,只是觉得腻了些,口感不错。
至于乌程若下,则是当时在江南颇为有名的一种黄酒。据说,杨广在江都时,最爱的就是这种黄酒。看样子,扬州张季龄和太子杨广之间的关系,恐怕不比寻常。
郑言庆有些佩服郑世安了!
如果郑世安懈怠半分,说不定就会引起郑家和张季龄之间的矛盾。
正如郑世安所说,郑家不会害怕张季龄,但惹上一身腥臊,终归不是一件美事。
而且,看着张仲坚那赤红虬髯,郑言庆感觉有些眼熟。
张仲坚的身后,还跟着两个男子。一个是布衣粗衫,年纪在三四十左右,颇有出世风姿;而另一个年纪不打,也就是二十出头的样子,面色黝黑,形容沉稳。
张仲坚介绍道:“这两位是我在途中结识的好友。
这一位是孙思邈孙先生;这位小兄弟叫杜如晦,是工部尚书杜果杜大人的孙公子。”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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