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嘉赐问完却没有立时听见东青鹤的答复只见对方容色迟回似有难言之隐般。
常嘉赐撇嘴一笑:“看来名重天下的青鹤门有家丑不便于我这外人知晓也罢。”
说着就要一把拂开东青鹤的手下床去拿自己的包袱,结果屁股还未从床榻上抬起就又被东青鹤给搂了回去。
“倒也不是不可言说”东青鹤把常嘉赐半摁在原地解释“只是这里头纠葛颇深三言两语难以道明。”
常嘉赐冷哼“不就是魔修出身的那点儿破事么,爱说不说哪儿那么多废话。”
东青鹤意外:“你怎的知道?”
“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东门主还真指望能瞒得住所有人?”
听着常嘉赐的嘲谑之言东青鹤叹了口气:“我从未想要瞒住所有人苑休的事原该也无什可瞒,他的确与魔修有些渊源但一个人的出身本就无法改变这不是他的错。”
“他真的是魔修之子?听说是秋暮望将他捡回来的?”
“是的。”
“在哪里?”
“在半轮峰。”
“秋暮望为什么要捡他回来?”那个冷冰冰的长老哪里看着像是那么好心的人。
东青鹤松开了常嘉赐,半靠在了床头顿了下道:“暮望是去寻我的。”
“什么?”常嘉赐莫名,“你在半轮峰干什么?”
问出后就见东青鹤直直的看着自己,常嘉赐心头一动似有所觉。
这家伙说过他当时一直在修真界寻找自己还曾为此去过人界,而半轮峰离断虹山极近,断虹山便是偃门的所在地,也就是说半轮峰已处魔修地界东青鹤在那里还是在找自己。
常嘉赐睫毛一动,问:“你在半轮峰待了多久?”
东青鹤说了一个让常嘉赐诧异的答案:“五年。”
“我已找了修真界七成之地,除了断虹山,我不知道还能去哪里。可是我也不确认你是否会轮回转世,样貌又是否有所更变,我也没有你近身之物,无法将你的气息传给他人一道寻找。”所以东青鹤只能自己且行且看,“这时,我便听见有传言说,半轮峰在几百年前也出现过一个冥府裂缝,虽然无人真正看见,但我还是想去梭巡一番。”
常嘉赐皱起了眉,东青鹤当年还真为此费了不少功夫?
东青鹤却笑了:“其实我也并非一年到头都在那里,毕竟还有青鹤门内的事务需得管顾,而暮望那时候就是为此来找我的。”
常嘉赐不说话了。
东青鹤摸了摸他的头发,继续幽幽地回忆起来。
“半轮峰那处时常有魔修大战,我怕出手会打扫惊蛇,以后便不能方便的再隐匿于此,所以一般这样的热闹我很少去管。”也就是在那时,东青鹤见过好几个从偃门逃出,听说是被幽鸩重伤最后又不支死在峰上的魔修,那些人五脏腐烂,形容枯萎,不似受了魔阵吸食,反而是被人一掌打至如此,可见修为之高深。
“不过有一日来了不少人,一边是魔修,一边是妖修,两方大战了十天十夜,打得半轮峰上生灵奔逃,隔天暮望来的时候便带回了一个八、九岁的孩子,他说那儿的魔修已经气绝,而这个孩子也受了重伤,妖修却对其不依不饶,还将暮望误认做孩子的帮手,暮望这才不得已将他救下,并带了回来。”
“妖修和魔修为何要互相厮杀?”常嘉赐奇怪。
东青鹤道:“偃门还未站稳脚跟前,修真界中的魔、妖修大半都势不两立,一言不合就要动手,那时在半轮峰这般打斗不足为奇。”
“所以沈苑休就这样在青鹤门待下来了?”
“原本是想等他伤愈后就送至别处的,可是他十分聪慧,且心地良善,我和暮望都很喜欢他。”
“秋暮望的喜欢大概和你的不一样,常嘉赐说。
东青鹤笑看身边人:“喜欢该是一样的,只是对不同的人而已。”
常嘉赐斜瞟了他一眼,一起身坐到了另一头:“照你这般说,那俩人该是很好啊。”
“的确是很好,我名义上虽是苑休的师父,可苑休自小到大几乎都是暮望相伴在侧。”东青鹤再想起仍觉有些不可思议,那样一个不苟言笑的冷冽之人,却在沈苑休面前完全变了一番模样。修真界同修之人不拘男女,就算外头拘,在青鹤门也不拘,东青鹤曾以为他们会这般千年万年的相守下去,毕竟自己已是失了他原该牢牢守护的那个人,他希望身边好友和徒儿能有所成,却不想
“却不想一切还是搞砸了,”常嘉赐心有灵犀,又问,“为什么?”
东青鹤与他对视:“若说情之一字能将人从深渊拉起,又有什么能将人推回深渊呢?”
这个问题也许问别人,未必能思虑的那么快,可是眼前是常嘉赐,这个答案他比任何人都明白。
“是仇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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