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飞肯以身涉险,正德颇为感动,不过他却摇头道:“不行,这件事太危险了,爱卿乃国之栋梁,怎能轻易犯险?此事不可再提。”
段飞还待再说,只见一个小黄门来到殿前,被守在门口的大汉将军拦住后高声说道:“皇上,几位尚书大人派奴才来请皇上龙驾到前殿议事。”
“知道了。”正德转过身,目光从段飞、张锐、郭震三人脸上一一看过去,说道:“三位爱卿都是朕身边最亲近的人,朕绝不希望你们中任何一个出事,等会你们三人要共进退,不论是留在京城还是派去陕西,朕都会将你们三人绑在一块儿的。”
正德的好心让段飞很无奈,看张锐的神气,也同样无奈得很,倒是郭震松了口气,倘若段飞出了事,他可就要倒霉了。
三人心态不同地答应了正德,正德这才带着三人回到前殿,只见以杨一清和张子麟一齐向正德拜道:“皇上,石大人被段飞活活气死,此事非同小可,定要严惩段飞,否则天下百官心寒、士子不服,,社稷危矣。”
正德最烦人家用江山社稷来逼他,听到这话他冷笑一声,说道:“照你们的意思,杀了段飞就天下太平了?段飞只不过说了石珤两句,石珤就自己气死了,这也要抵罪?”
杨一清答道:“皇上,段飞明知石大人年事已高,受不得气,却故意顶撞他,这才将一部尚书活活气死,皇上,段飞不可不办啊!”
正德有些不耐烦地说道:“杨爱卿,石珤骂段飞的时候怎么不见你们出头?你们扪心自问一下,石珤指责段飞的话,有几句是真的?换做是朕,朕早将他骂得狗血淋头了,段飞不过是反驳两句,他自己百病缠身,一口气吸不上来憋死了,这关段飞什么事?此事休得再提,否则朕就要追究石珤胡言乱语诽谤大臣之罪。”
杨一清一怔,刚才石珤说了那么多,其中不少是牵强附会甚至是信口攀诬的,倘若正德真的拿这些话来整石珤,光是一个欺君之罪就足够了,石珤人都死了,再叫他清名受污,这是杨一清绝不愿看到的,何况就算如此,也治不了段飞什么大罪,得不偿失的事做来又有什么意义呢?
杨一清是个果决的人,他立刻抛开用这件事打击段飞的念头,对正德说道:“老臣明白了,石珤的丧事该如何办理还请皇上示下,如今礼部尚书空缺,微臣举荐右副都御史林俊补缺,林俊乃成化十四年进士,俊性简俭,廉洁自守,知礼严行,直言敢谏,乃礼部尚书最佳人选。”
正德倒不怕直言敢谏的官,就怕他死脑筋,这个林俊他倒是知道,当初还派他巡抚过江西、四川的,正德点点头,说道:“杨爱卿举荐林俊补缺,几位爱卿可有异议?”
费宏倒是想安插自己人,不过他的政见摇摆不定,肯坚定跟他的人不多,一时间也找不出更好的人选,张子麟跟林俊是好友,知道他的秉性,做个礼部尚书再好不过,因此也无异议,王守仁懒得出头,钱如京刚刚入京,目前还处于蛰伏状态,也不便发表意见,于是正德当即传旨擢升林俊为礼部尚书,然后将石珤的后事交给杨一清来办,
杨一清向正德询问石珤死后的待遇,正德为了补偿石珤家人,一切从优处理,赏赐石家三千两白银,并且追封为文渊阁大学士,谥文介,算是死得光荣了。
处理了石珤的后事,正德终于把话题转回抗病救灾上来:“诸位爱卿,陕西发生病疫,朝廷必须派一个足够份量的大臣前往陕西,你们觉得朝中谁比较合适呢?”
杨一清道:“皇上说的是,这位大人不仅要德高望重,还要遇事不惊、稳重能干,还要深得皇上的信任才行,照我看满朝文武,只有锦衣卫都指挥使段飞段大人最合适了,请皇上下旨,派遣段大人前往陕西救灾吧。”
正德一愣,辨道:“段飞他什么时候德高望重了?再说他只会查案,不懂救灾啊,若是出了纰漏怎么办?痘疮蔓延开,影响了国运,谁来负责啊!”
正德心中怒气渐生,语音便逐步拔高,杨一清心中凛然,说道:“刑部尚书钱大人为官多年,对治病救灾的手法了如指掌,臣请皇上下旨,以段大人为正,钱大人为辅,率锦衣卫及太医等,前往陕西,有锦衣卫和段大人压阵,就不会有人敢趁机闹事,钱大人一旁辅佐,可保救灾顺利进行,皇上,时间紧迫,早一刻决定说不定就可以保住千万人的性命,请皇上早做决定啊!”
张子麟也道:“皇上,段大人认为石大人的指责乃是子虚乌有,段大人此去救灾正可以证明自己的清白,否则定会有人说皇上偏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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