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衡想了老半天,虽然觉得孙绍说的有道理,可是还是想不通如何才能更简单一些,他抬起头,看看正在研究他那些船模的孙绍,张了张嘴,却又不知道说些什么,只好走到孙绍身后,客气的拱拱手道:“孙君,恕衡愚笨,还想请教一二,这浑天仪究竟如何才能更简单一些。”
“呵呵呵……”孙绍很神棍的笑了:“思真,不是我不想说,只是怕你接受不了。你还是莫心急,以你的聪明,迟早会想通这里面的道理的。来来来,你还是先给我介绍一下这些船模吧。”
葛衡不甘心的皱了皱眉,却又不好意思强求。这年头学术也是财富,人家懂了,却不代表就一定要告诉你,孙绍这么做并不过份,倒是自己有些冒昧了。他强压下旺盛的好奇心,耐着性子给孙绍介绍这些船模,希望能让孙绍满意,到时候再透露一点大道给他。
孙绍听得津津有味,他一手摸着下巴,一手指着那只四层高的大楼船,向往的说道:“那这个船能入海吗?”
“不能。”葛衡断然否决。
“不能?”孙绍很吃惊,看这船很气派,怎么不能入海。
“孙君有所不知。”葛衡自信的笑道:“楼船虽然高大威武,但是却不禁风浪,一旦风流过大,楼船极易倾覆。别说入海了,就是在江水中行驶,也得避开风浪,一旦风浪过高,就得入港暂避。说起来,楼船除了威风之外,其实作用并不如普通的斗舰,通常只能作为帅船。”
“有这事?”孙绍倒吸了一口冷气,他眼珠一转,又想起昨天看太湖时敦武说过的话,难道这个时代的长江真的比后世风浪大得多?这么大的船都能吹翻,那得多牛逼。他有些好奇的将楼船的模型拿在手中,摆弄了两下,忽然灵光一闪。
“我知道了。”
“孙君知道什么了?”葛衡不解的问道。
“我知道为什么楼船易于倾覆了。”孙绍很神秘的说。
“为何?”葛衡睁大了眼睛追问道。孙绍太神奇了,不仅做出了新酒,刚才说他的浑天仪太复杂,现在居然又知道楼船为什么容易倾覆的道理,让他有些目不暇接,不自然的屏住了呼吸。
“你知道重心吗?”
“重心?”葛衡瞪着眼睛,茫然的看着孙绍:“重心是什么心?”
“呃——”孙绍翻了个白眼,想了想,又说道:“那你知道不倒翁吗?”
“知道,小孩子的玩具嘛。”
“嗯,不倒翁为什么不倒?”
“这还不简单?”葛衡嗤之以鼻:“不倒翁的底部会装铁或铅,其重在下……”
葛衡说了一半,忽然停住了话头,他伸出手指,指指孙绍,又指指那个楼船模型,结结巴巴的说道:“孙君是说,楼船易于倾覆,是因为……下面太轻,上面……太重了?”
“虽不中,亦不远矣。”孙绍一只手提着船头,将楼船提了起来,楼船在空中晃了两下,慢慢的静止下来,因为上部比较重,船底有些侧翻向天。孙绍从船头处划了一道竖线说:“重心就在这条线上,你这楼船的重心大概在第二屋,属于不稳定结构。再加上楼船体积大,受风也就严重,当然也就容易倾覆。”
他放下楼船,又从案上拿起两块体型接近的长方形木块,一块平放,一块竖起,然后对葛衡说:“思真你看,这两块木头大小、重量都很接近,可是如果用同样大小的风吹,你说哪一块更容易倒?”
“那当然是这块。”葛衡不假思索的指着竖起的那块说。
“这对就是了。”孙绍拿起旁边的笔,在两块木块的中心各画了一个点:“这就是重心所在,平放,重心低,竖放,重心高,重心越高的,越不稳,重心越低的,也就越不容易倾覆。”
“哦,我明白了。”葛衡忽然长叹一声:“老子云,卑胜高,柔弱胜刚强,上善若水,水者,善趋下也,以其自下不争,故不能与之争……”
孙绍翻了个白眼,你奶奶的,说个重心,你有必要扯上老子吗?这是常识,没有必要搞得那么复杂。他在这里腹诽,葛衡却顾不上看他,而是欣喜若狂的在屋里转着圈,嘴里嘀嘀咕咕的,一会儿是圣贤的经典,一会儿又是含糊不清的自言自语。
丫的疯了。孙绍无可奈何的看了葛衡一眼,趁他不注意,眼疾手快的抄起一只小船的模型揣进袖子里,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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