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领导很生气,”乔银忠开口道,语气平缓,“县委刘书记很生气,都是因为你。”
于晓中抬头看看他,这个过去曾经一起同事了半年多,后来为了他的缘故自己不得不调到治安大队威镇大鼎县各种犯罪分子的“克星”,身高足足有一米八,体重超过二百斤。肩膀很宽,两道粗浓眉,一对豹眼射出两束职业特有的犀利目光。
乔银忠也在观察对手。
应该说,于晓中承认眼前的这个人是个人才,自己决不是他的对手,虽然自己曾经试图跟他叫板,希望跟林强等人一起将他送进监狱,这样的开场白出乎意料。虽然此前许多事情已经无法从大脑中抹去,但他知道他的名字和背景,知道他的老底和一切。
乔银忠却对这个被他控制的人一无所知。他只是怀疑,他希望他为了“公正处理”,给他一个“满意交待”,无论审讯室的结构还是气氛,都让没有一点“被审讯经验”的犯罪嫌疑人于晓中一走进来就做好了吃皮肉之苦的准备,准备顽抗到底。有趣的是,这种情景他虽说初次经历,但在他过去的笔下已经无数次记录过。没料到,他记录的情景跟眼前的情景完全两回事。
坐在对面的审讯者自报家门,这是于晓中形象思维里不敢想像的,△①,..一个奇怪的念头在于晓中脑子里闪过。他略有所悟地暗想,先来软的,这死胎可能还想蒙骗我说出别人。
事情没发生前,在局里十分强势的乔银忠已经跟一些人存在矛盾,只是没有公开而已,大家见面,仍然客气,然而真是客气心里越是清楚对方是什么人,自己每天是在跟什么人打交道。而在乔银忠眼里,林强之所以从同事、同事、朋友和知己不知不觉间走向自己的反面,最后竟然开始暗中写举报信到处整自己,无不与面前这个于晓中有关。
今天于晓中落到自己手里,岂能轻易放过?
这一点,双方都明白。
所以,于晓中去天赐宫洗浴中心指认现场才会以死相抗争,如果不是被及时拉住,事情会闹得更大,或许会转而对乔银忠不利……
于晓中脸上如果没有搜查时自残留下的好几处伤疤,右耳不被碰伤,应该说人长得不错。很标致,大街上走走,回头率肯定并非都是漂亮女人,男人也喜欢或羡慕这种男人,尤其长期从事刑警和职业形成的那种特有气质,不是他人可以仿效的。
尽管这个人的相貌、气质与所涉罪案不太协调,但坐姿却象个军人。这种坐姿有意无意之中提醒审讯者,这个制造哄动一时的人的另一种身份和经历,背后的许多秘密包括开枪动机还不清楚。虽然他已经说过无数次,但乔银忠根本不信。
于晓中肯定不会轻易开口讲真话,他跟审讯他的人一样明白,只要稍有“不慎”,透出口风,他跟他的小兄弟就会抓住不放,形势便会对自己更加不利,他不是傻蛋,一时气愤开枪他愿意接受纪律处分,却决不钻进乔银忠借此给自己设下的更大圈套,他即使坐在这个位置也抵销不了自己以往所犯的罪恶。
这几天,丁黎明和陈铁汉局长分别召集刑警大队、预审科、法制科、治安大队等部门一二把手开会时,针对于晓中的犯罪特点与性质,特意制定了周密的专案策略。而丁黎明一小时前给乔银忠的只有一句话十六个字:“罪证无疑,内紧外松,步步紧逼,必须拿下!”
陈铁汉的态度却有些暧昧。
陈铁汉希望,一是一,二是二,首先要分清主次,不能混为一谈,更不能借此对一起工作多年的同事于晓中落井下石!
“我就想问问大家,如果你的老婆被人如此公然侮辱,那种情况下你会一枪打死他,还是会留他一条命?”
同样对面一个于晓中,明暗双方都在用力,可惜,陈铁汉孤掌难鸣……
陈铁汉希望获得政委关长生的支持。
……
“对不起,”没想到于晓中来了个回马枪,单刀直入,“我不太同意你的观点。违法是违法,亏心是亏心,犯罪是犯罪,不是一个概念。至于有什么不同,这里是审讯室,我高兴的话可以另外跟你讨论。我承认,枪,是我开的,但那是一时激愤之下走火了,你应该去问问黄老六,他为什么如此当面公然侮辱我和我爱人?到底谁在背后指使他!”
“现在我才慢慢想明白,没人指使,他再有钱,借他个胆子他也不敢公然对抗公安机关!”
“你刚才说人要没了人性怎么活,我说要看什么样的人性,杀(伤)人放火没人性,乒百姓难道有人性?贪赃枉法难道有人性?执法犯法难道有人性?你的意思我明白:没做违法事,不怕鬼叫门,是吧?如果换了你
阅读模式无法加载下一章,请退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