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疯子声音极其凄惨,无助,令人想起一些突然遭到袭击的小动物受伤时的最后哀鸣。泪水、血水、唾沫和鼻涕直往地上滴。他求饶道:“乔、乔、乔局长,我说,我说,别打了!我我我我我我我我说我全说呀!”仰着脑袋瓜子哭得跟个泪人似的,声音都变岔分了……
“早这么痛快,不就得了,”刘斌道,老夏狠狠朝地上吐了口唾沫。
乔银忠没说话,转身上楼去了。
刘斌面无表情地转到张疯子脸前,对着他青一块紫一块的嘴巴,“张疯子,到这一步,是你把我们逼的,你把我们逼上梁山了。我们把你当人,因为你有个当官的爹呀,又有钱哈,可你不把我们当人,以为不说话我们就没法治你了是不是?你睁眼看看,国家发给的手枪、手铐、警绳、警棍都是叫用的,不是吓唬人的。”
老夏接口道:“毛主席早就说过,革命不是请客吃饭,不是做文章,不能那样温良恭俭让。你想说什么,说吧!”
“灭门大案要案,不是你想说就说,不想说就不说的,说吧!”
张疯子就开始招了。
这回相当老实,一点脾气也没有了。
什么叫拔犟眼子,什么叫不服气,眼下,什么什么也都服气⑤,..了。只要能混过这一关,他心里想让他说神马他就老老实实说神马,好汉不吃眼前亏嘛!他是再也不敢当面跟公安机关叫板了。55555……
不过,张疯子到底是块“老姜”,说的全是谎话,在头晕目眩中他还明白自己的老爸是市里的领导,跟市委书记、市长都有关系,这些“口供”日后随时可翻,他现在只是表面“老实”了而已。
午夜,嚎叫,自那开始审讯再也没有任何阻力了,异常顺利!……
自从公开得罪了新任副局长的乔银忠,又被立马发配到了看守所之后,加上之前多年来跟乔银忠的情仇恩怨,于晓中的心情这几天几夜始终郁闷不快。
但暂时也无办法,只得先去看守所上班,等待日后有机会再说了。
不过,即使是在看守所,也大部分都是靠近乔银忠的人,或者以前就跟乔银忠是哥们加同事,尤其是看守所长。因此,即使是到了那里,于晓中也整天感觉到是在一个被自己的同事严密监视的人,表面嘻嘻哈哈,背后不知他的一举一动是否都在乔银忠的视线之内?
人在屋檐下,怎敢不低头?人一旦到了这步,真是有一种说不出的悲哀与愤怒。但为了保住工作,于晓中心里也只能忍受。
那天早晨,细雨绵绵,天阴得很黑。于晓中在县委门前认出了邓老爷子。雨水中一家人仍然跪在那里凄惨地向天伸着双手,打伞围观的市民走了一批又围上一批,几天来常常有人管,但老人一家还是没有达到要求,因此就象干部们上班似的,也有点象农村守夜,三四天了不离市政府门前,好在天已经暖了,晚上一家人大概就睡在花坛的空地上,天亮再接着哭叫和要求。
叫得人心里发酸,不断有人挤上前打听。
于晓中一眼认出了邓老爷子。
但对方已经不认识他了。
他当治安大队长的时候,就听说过这个老爷子孙女和一家子的事,老爷子也曾经找过他,他想管,可是正是那时候,他出了枪击黄老六的事故,被送进了看守所,虽然后来最终无罪释放,但这老爷子一家的事他也就只能无能为力了。没有办法再管。
今天上班冷丁一见,他再次停车,但没下车,听到那些令人不忍的哭喊。他刚要离开,看到大楼里面有几人出来了,干部模样,可能是信访局或保卫科的人。
“来来来,大伙儿让个道儿,你们进里面说,别在这哭闹……”
“我们不进去呀,进去你们也不给解决呀,让我们瞅瞅孙女儿吧,老百姓啊……”
干部皱着眉,指责说:“你这老头怎么回事啊,政府怎么没给你们解决?不都给你们解决了吗?打电话问你们新开河派出所长,所长说早给你们查了,火葬场哪有你的孙女儿啊?”
“这么大岁数了,说话要有证据,懂不懂啊,跟你说你还不信,还上政府来闹。”
“再闹,送你看守所到去吧整天到政府机关来哭,我们还怎么工作?你这是扰乱社会治安和秩序懂不懂?”
“哎哎哎,大伙都散散吧!别在这围着了,就这么个情况有什么好看的,都走吧走吧!”
邓老爷子和老太太一家不进楼,干部们开始挥手驱赶着围观的人。
这时候局长丁黎明的车也正好路过,眼里全是愤恨的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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