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的艰难困苦,几乎锻造了乔银忠天然的个性,尤其是后来阴差阳错地考入了省警察学校,更是如此。从此以后发奋读书,学习各种公共安全和警察技能,从懂事那天起,他就知道祖父和父亲希望他和哥哥成为一个有学问的人,光宗耀祖,不受人欺。
日后,每当他在求知的海洋中遭到飓风袭击时,每当他在奋进的路上遭到沉重打击时,祖父那张满是皱纹的脸和期待的目光便激励着他,虽然他恨自己的父亲,但父亲那瘦骨嶙峋的身体和他的经历、还有那无声的叹息却让他热泪翻滚,他马上得到巨大的力量,总是勇往直前,向目标迈进。
十多年后乔银忠终于如愿以偿,成为悬圃县公安局刑警大队长。这并非他的最高目标,从警十余年,不知不觉中,让他有了钢铁般的意志和百折不回的亲和力,凭超人的智勇与小城里各种犯罪拚搏,九死一生,这些年的确赢得了极大的声誉。
只是,现在似乎都成了某种浮云。英雄还在,魔心已生,他什么时候开始变了,没有人说得清楚,只有他自己才会知道。
这一天,七星山上的太鲁阁大师照例登台讲经,说的是《金刚般若波罗蜜经??第十四品:离相寂灭分》。正滔滔不绝,口吐莲花之际,清风拂面,顺○▽,..势将讲经台侧那一片云霞粉蒸的桃花林中的一瓣桃花吹送过来,正正落在摊开的经文上。
他伸手抹去,一行经文赫然跃入眼底:“不应住色生心,不应住声香味触法生心,应生无所住心。”
倏地心头猛然一震,耳边呜呜作响,他的目光与一双眼睛相对,放眼台下,空空荡荡的竟不见半个人影,众生皆低头不语在听经,满庭院铺陈的青石板都被白晃晃太阳烤裂了,裂纹中窜出一片纵横有序的蘑菇,或圆滚平滑,或瘦愣有角,而蘑菇顶上间露出油亮亮的圆斑……
那双眼睛,就是下面县城的刑警大队长乔银忠的。他今天上山,一方面为自己,另一方面却是为了自己的两个儿子,伟豆和小坚果,从宾馆被放回来这些日子,脱离了省检察院的严格调查之后,可谓又一次有惊无险。这天一早,老婆胡秀丽劝说他无论如何也要陪她一起来上香还原。因为在他被人关在宾馆时,她一个人在家里,领着儿子伟豆天天早上、晚上两次在佛祖面前为乔银忠上香默默祈福,保佑老公和爸爸平安无事,这不真的就没事了。
胡秀丽自此对佛法无边更确信无疑。省检察院再厉害,公安厅再厉害,在她眼中都不如佛祖厉害,如果不是儿子上学耽误不得,今天她还要领儿子一起上山来太鲁阁。便衣便服的乔银忠跟在那里,老婆更加虔诚地跟在他旁边,嘴里念念有声,不知在低声诉说或祈求什么。刚刚无意之中抬头与法师的对视,让乔银忠感到一种别样的启迪,电击一般浑身不由自主轻微抖动了一下。
依他的心思,其实这个警界办案高手并非十分相信上帝或佛祖,但是经不住老婆的耳旁风,想想也是,信其有,总好与信其无,自己的事情一次又一次地遭人举报暗算,说蹊跷也真是蹊跷,每次规格都不算低,但是每次都这样莫名其妙地咬咬牙便平安无事了。不是佛法,不是老婆胡秀丽虔诚地暗中念法保佑,也真是难以解释得清楚的事。
来之前,他在车上甚至还给老同学高子和打了个电话,高子和说他在外地赶不回来,但他赞成乔银忠去太鲁阁上香还原。有些事情,人生就是这样的,“谁也说不清楚到底是怎样一回事,但是该信的东西,还是要信,没看如今许多官员都信吗?何况我们这样的小民?”
乔银忠便换了衣服,开着警车一路风驰电掣地带着老婆上了七星山太鲁阁。一边上香,听经,心里的尘世凡心却也在肚子里风起云涌,荡起一阵阵烟尘和谜团。举报他的人至今也没有暗中查出到底是什么人所为。这让他几天来很生气,也无奈。都说办案能手是他,可他对于“陷害”自己的那个人却如此无奈,真是有点自己的刀削不了自己把的尴尬。
那天,他花了很长时间才把体内一股股左奔右突的真气拢住,听完大师诵经,爬起身来,跟着老婆胡秀丽,在人群中看着那老和尚轻一步重一步地被弟子扶回禅房。时间已经有点儿晚了,想起上次自己领兄弟们为领导保驾护航,途中停车返回太鲁阁的事情,有心留下来,晚一些回去,体验一下太鲁阁晚上的一些神秘感。
太鲁阁的经营,半公半私,半明半暗,带有化缘和公益效应,门票看涨,也接受信众、个人或公家甚至于政府的香火钱与大宗捐助,这次乔银忠带了5000块钱,由胡秀丽轻轻地投进了门口的钱箱子,他们晚上既可以留宿山上,也可以参加黄昏时分的一些例行方式。
乔银忠心里不安宁,脸上虽平静,毕竟是六根未静之人,不同于胡秀丽。她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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