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齐王府。
齐王仍然中毒昏迷未醒。
但体内毒素已经被沈清猗辨识完全,与太医令及三位太医合议后,一起下了方子,再配合针灸,已经有效遏制毒素蔓延;不过,要彻底祛除毒素,还需时日。
沈清猗说:毒来如山倒,毒去如抽丝。若用猛药,恐伤本元。
齐王世子对她的话半信半疑,对她的立场也抱持猜疑,毕竟这是齐王府派出刺客刺杀过的对象。
那位刺客迄今杳无音讯,如果还没有执行行动,不会不回信息,必定是刺杀失败,人死了或者被活捉了,若是后者,有没有泄露什么?——虽然那位刺客不知道给出刺杀命令的是齐王府,但有没有泄露出其他什么?父王说这类专业刺客也是死士,刺杀失败不会让自己留下活口,但李景略思考问题不会放过任何可能,即使只有一分可能,让道门猜测是齐王府动手,李景略也不会轻忽。
——沈清猗的话他只敢信三分。
他私下又问太医令。
皇甫安存的说法跟沈清猗一致,说解毒跟治病一样,越是重病,越要缓治;否则,用了急药,就如猛火摧病体,病去了,根基也损了。以后想要养回来,可就难了。
李景略又去了两分疑心,但太医令是太上皇的人,他也不能完全信任。
他又悄然去了月田别院,见到了从秦岭回来的肃王。两日后,肃王派人回讯,说药方解毒无误。李景略思忖,药材出自齐王府的药库,煎药是他的亲信亲力亲为,不会是药汤出问题。唯一的可能是,沈至元在用针时做了手脚。
对太医令和三位太医李景略都生了怀疑:他们没有查出父亲的脉相有问题,或许是真的查不出,抑或,这就是太上皇的意思——让父亲没有性命之忧但要昏迷到太子册礼之后,四位太医就是配合沈至元行事。
李景略又递信给月田别院。
当日深夜,肃王带着一位白发医者悄然过来,一起查了齐王的脉相和身体,没有发现异状,又抽了齐王半管血液;次日,肃王派人回讯说——没有异常。
“没有异常”这就是大问题。
说明沈至元的手段太高明,连郑王肃王那边的大国手都查不出来。
肃王说,可以让齐王醒过来。
李景略不敢冒险,父亲中毒就是他们的计划,让他如何相信对方说用药不会有损父亲根基?……当初吴王叔都被能肃王弃了,李景略心里冷嗤。事关父亲身体,他不能不慎重;这方面,他宁可相信太上皇,至少,父亲是太上皇的亲子。
再者……父亲昏迷,也未必就是坏事了。
……
随着太子制诏颁布,长安各大学校都组织了祈愿仪式;长安各坊都设置了祈愿广场,并在每个坊曲选拔德高望重的祈愿使,宣传组织坊内士庶百姓为太子祈祝;公利疾预卫生站也在各个坊大张旗鼓的开建,说这个制度就是秦国公主提上政事堂的;长安的祈愿活动一天比一天火热;从各地情报网反馈回来的情报,也是说民间祈愿活动形成了浪潮。
李景略还沉得住气,齐王谋主司马德师却稳不住了,过来见世子,说起当前形势,颇为忧虑。
“……如今的形势,就是众人拾柴火焰高。”
司马德师从果碟里叉出一块桃脯放到案几上。
“第一堆柴火,就是军队。军中比别处更崇尚武力,崇尚军功、武勋。秦国公主十九岁晋洞真境宗师,是公认的至强者;又统军打了吐蕃灭国之战,之后在军中的威望无俩,不夸张的说,超过了老圣人——太上皇并不以军略见长,只能说中规中矩,让军中服膺的是会用人。端看此次立储就知道,军中没有反对的声音。最期望储君醒来的,也是军队最炽烈、最坚定。”
司马德师叹气。
“世子,你想,大唐军中将帅,最期待什么样的帝王?”
李景略默然。
是圣高武那样的帝王。
——精通军略,不会对前线战事瞎指挥;又充分信任将领,给予将在外的自主权;即使功高也不会盖主,受到猜忌;又有开拓疆土的野心和魄力,军队不愁没有仗打,没有功立。
司马德师说,圣高武时代是名将辈出的时代,将星璀璨如星河,如果将军功章平铺能堆满整个丹凤门广场,是大唐军队最引以为傲的时代,也是大唐的将军们最向往的“黄金时代”。军中将帅,哪个不渴望立下更大的武勋,名耀青史?
枢密阁为何戮力支持秦国公主,就是在她身上看到了圣高武的一些特质。——李景略很不想承认这一点,但司马德师说的是事实,父王努力了这么多年,却一直入不了枢密阁的眼。
司马德师叹道,不要说上面的将军,就是下面普通的士兵,哪个不想立功?
军中比文官仕途上升快,就是因为有仗打,有功勋,这也是普通百姓的子弟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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