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琴陇,碧箫冢。楼上红泪楼下愁,此恨世无休。恨无休,泪长流。莫叹世事总难收,情深总不寿。”
北宫逆坐在箫冢前面,一边在弹琴,一边慢吟了一曲词。似乎从来没有见传于任何的词曲之上,应该是他的自度曲,自己写的新词。
竹影深深,婆娑之中,似乎可以看见远处的渔火。
“还不睡么。”付烟淼在他一曲终了的时候,拿了一件披风出来,轻轻的为北宫逆披上。
北宫逆看了看付烟淼,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将披风的束带系紧。
“‘楼上红泪楼下愁,此恨世无休’,你在想一个人。”
北宫逆没有回答付烟淼,只是继续拨弦,弹起了一首曲子:
“长安古道马迟迟,高柳乱蝉嘶。夕阳岛外,秋风原上,目断四天垂。归云一去无踪迹,何处是前期?狎兴生疏,酒徒萧索,不似去年时。”
那是《少年游》,付烟淼听得真切,她不知道北宫逆此时此刻心里在想什么,可是她能从他的琴声中,听出什么,他的琴声看似平稳好听,可是,在夜色之下,她可以听出来,其中的杂音。
长安古道,马踏西风。谁又可以预料得到世事,夜里的风没有西北干裂,没有东北的严冷,只是给人一种惊醒,把人从美梦之中拖出来。有些遇见,只是为了完成一种相遇,不是为了相守,不是为了与子偕老,而是为了相忘江湖。
付烟淼看了看北宫逆,再看向远方,这,就是江湖啊。
我好不容易遇见你,可是,只能是遇见罢了。
“逆儿,烟淼,你们都在这里呢,正好,我和你娘有话对你们说。”北宫沐箫急急走了过来,老实不客气的打断了北宫逆的琴声。
“爹,是出了什么事情么?”
“不是,是好事,你们跟爹来。”
北宫逆皱眉,但是当着烟淼的面他不好发作,所谓好事,不过是爹和娘的一场操办。他说过了,自己才十八岁,未来的路子还很长,他不想成亲。可是,在来的路上,这么和爹说的时候,已经被爹狠狠训斥了,他不想给更多的人麻烦,于是他沉默,和烟淼并肩往山下跟着爹一起走。
走到大厅的时候,那个从来不出门的母亲已经裹在厚厚的大氅里面,喝着热茶,等着他们了。
“见过母亲。”北宫逆拜见了母亲,付烟淼一样对那个妇人施了礼。果然是当年名动江南的南宫琴音,纵使卧病、纵使已经过去了那么十多年,她依旧美丽动人,带着成熟的美艳,如果她没有顽疾缠身,一定是会重新惊动江南的。
“逆儿,你们在京城的事情我都听说了。只是,现在家里内忧外患,我想你总让烟淼在这里住着也不是个事,所以,娘请了先生看过日子,三日后就是一个好日子,不如我们就把你和烟淼的婚事操办了?”
北宫逆没有说话。
“怎么,逆儿,你不愿意?”
北宫逆摇头,看了看父亲和烟淼,最后他才说:
“婚姻大事,本来就是由父母操办,孩儿没有异议。”
“那么你呢,烟淼?”南宫琴音看向自己的未来儿媳,能让逆儿娶这么一个标致的人物,她做母亲的,也算是放心了。
付烟淼笑着摇头,她发髻里面蓝色的簪子在灯光下,闪出了耀眼的光芒。
“那么,逆儿,你的婚礼可要请些你的朋友来?”
北宫逆怔然,很久以后,他才开口:
“孩儿自小在家,从未出门,何来朋友?”
这次轮到北宫沐箫和南宫琴音吃惊了,北宫逆他这是在干什么。
“北宫伯父,小女倒是有几个朋友,不知道可不可以请来?”付烟淼盈盈的笑了。
“可以啊,当然可以”南宫琴音虽然不知道北宫逆和北宫沐箫怎么了,但是她很快就出来打了圆场,“你想请谁都可以。”
“那么,小女恐怕要出门几日,亲自去请。”付烟淼依旧在笑。
“可是,烟淼,路上很危险,让逆儿跟着你去吧。”北宫沐箫紧张。
付烟淼摇头:
“不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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