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队驮车行进在大道上,十几匹高头大马时而在前面导行,时而在后面护卫,时而又在两旁查看着,领头的赫然是薛蟠。
那张带着自信自得而又包含着风霜的年轻的脸上,轻轻的哼唱着变了调的评弹,尽情抒发自己的豪情。想想在南方捻转数月,在管总张德辉的帮扶下,走遍了城镇码头,也见了漂洋过海来的什么西洋买卖人,成交了不少的货物,光这西洋玩意这一项,贩回京城,一转手,就是数倍的利润。再加上走了些偏远地区,收拾上来不少的稀缺物品,这一项又是成倍的利润。为了不让那起子坏了心的小人窥视,也采购了一些大路货放在明面上示人。这一路上是低调行事,从不在高档客栈安歇,渴饮饥餐。也算是顺风顺水,想想这次回到京城,必能来个大翻身,眼前白花花的银子在招手,眼里全是笑意。有张德辉的辩才,价钱合适,东西好不说,又定下了来年的货物。这可是天助我也!我早干什么去了?要是早就瞄上这个买卖该有多好?昔日王家的白眼儿,贾家的不屑通通都在眼前化为五彩缤纷的烟花,为我助兴!
前面是就要到了德州附近,薛蟠叫住了张德辉。
“张叔,咱们要不要在德州歇息一会儿?”
张德辉一想也对,过了德州再往前面走,就要经过几座大山,也需要补充一些饮水食物的,就爽朗的一笑:“大爷说的对,就这样。”
薛蟠见他应承,就喜道:“伙计们,加把子劲儿,进城歇息去。”
一阵紧赶,来到德州城里。不成想,正与到此的娘舅王子腾的轿子碰面。
薛蟠急忙上前叩见。
那王子腾见是薛蟠,心里本来并不喜欢,说实话,他一项心烦这个其貌不扬、品行低劣的外甥,总想远着他,怕他玷污到自家的名誉。也不让自己夫人插手薛家的事儿,既然在贾家住下去,太好了,就推给贾家算了,不顾贾政的埋怨,知道他也管不了自己夫人。
这猛然见到薛蟠,倒是一愣,见了面,也要装个门面。笑着拉着薛蟠的手,夸赞了几句,又邀薛蟠跟着去这里的驿站歇息。
薛蟠倒也明白,知道人家不过是敷衍几句,并不在意,反倒邀那王子腾一同去此间的有名的大饭庄得意居去,由自己宴请舅舅。
王子腾倒是有点儿意外,也就随着薛蟠的心意,跟着去了得意居。
大凡有点儿名气的买卖家,谁不把官场上的达官人等摸着个门儿清,这里的府衙也不是白吃饭的,闻之王子腾到此巡视,早早的就把一切都安排好。见人家不理会自己的招呼,跟着自己的外甥去了得意居。忙打点到那里的老板。
王子腾看着薛蟠较比过去成熟了不少,也是高兴,勉慰了几句,喝了些酒,又毫不客气的承了外甥的面子,这才回到驿站。
薛蟠也是一样,喝了不少的酒,也吃了不少的菜,回到客栈,昏昏睡去。迷蒙间,发觉有一个影子在闪烁。心里一惊,睡意全消。睁着眼睛茫然四顾,听着外面的风声扫过,想睡也睡不着,直到天亮。
及见到张德辉,把他拉到一旁,低低的说了晚间的事儿。
张德辉一愣,心里也暗自着急,这一路上,本来一直是小心谨慎的,没遇上什么大的沟坎,别在这城镇之地翻了沟。就说:“大爷说的是,咱们这阵子千万小心行事。辞了舅老爷咱们就启程。”
薛蟠也是这样的心思,一听之后,安了心,看自己的驮队准备的差不多,就到驿站那儿见着王子腾辞行。
王子腾倒也没说什么,嘱咐几句,并说这里一向较比别处安全些,且并无什么匪患之类的事情发生,放心大胆的回去,自己过几天查完这里府衙,就回京城。
薛蟠与张德辉朝着大道,甩开马蹄疾驰。几个随同一起过来的人,也想快些回到京城与家人团聚。连日来,天高云淡,倒是行路的好兆头,日行夜宿,竟然没有什么发生。薛蟠心里暗骂自己疑心生暗鬼,自己吓唬自己,连累的张德辉也跟着紧张。忙向张德辉自嘲自己没事儿找事儿。
张德辉忙说:“没事儿最好,小心没大过。”
这天到了一处光秃秃的山脚下,也就是不长的一段山路,伙计们在薛蟠与张德辉的吆喝下,驽足劲儿疾行。
堪堪就要离开山道,眼前就是一片官道之际,呼啦啦也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的一股穿着杂色衣衫的匪类,挥舞着大刀、长矛冲过来把他们团团围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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