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臣？”

    赵雍轻轻一笑，侧过身子笑容颇为玩味的看着楼缓。//访问下载TXT小说 WWw.ops8.cOM//

    “我没想过有一天你楼缓居然会对我自称‘外臣。”

    “我听出来了，这是故意的，想要借此泄对我的不满吗？”

    楼缓闻言笑了笑，也不否认，只是静立原处。望向桌案上，只见几碟简单的小菜，还有桌下数袋酒水，想来是为自己特意准备的。

    赵雍伸出右手拍了拍榻上，笑道；“坐，你我之间何必拘礼。”

    楼缓也不客气，挽起衣襟便坐了赵雍对面。

    楼缓为秦相，身着的自然是秦国公卿大夫所穿的长袍，头戴礼冠，腰束金带，若不是熟悉他的人，恐怕谁都不会想到他是出身楼烦族的胡人。

    倒是赵雍一身短紧胡服，看上去利精练，似笑非笑的看着一身冗重的楼缓，道；“怎么，秦国还算习惯吗？”

    “不习惯。”楼缓抬头望着赵雍，忽然说道：“主父，能否容许微臣放肆一回。”

    也不待主父回答，楼缓已经伸手解开长袍，将长袍脱下，紧着着身劲衣，骂咧咧道；“娘的，这衣服穿得太热了，真不是人穿得，偏偏还要坐那一动不动，屁股都悟出痱子来了。”

    赵雍眼一亮，忍不住“哈哈”笑道：“这才对嘛，这才是我那好兄弟楼缓。”

    说完解下腰的酒囊，扔了过去。

    “可敢饮酒乎？”

    “有何不敢。”楼缓伸手接过酒囊，仰天长饮酒，只见喉结微微颤动，竟长长一口喝下半袋烈酒。

    伸手一抹嘴巴，楼缓大呼道；“痛快。”

    “还是我们赵国的烈酒喝的痛快，那秦人宫的酒水着实软绵绵的，喝了让人不得其味，这一年多我的嘴巴都快淡出鸟味来了。”

    说完便把酒囊扔回给赵雍。赵雍接过，也不立饮，只是笑着说道；“没想到许久没见，你的喜好一点都没变。”

    楼缓闻言一笑，似有深意的说道；“习惯了一件东西，哪有那么容易轻易就改变。”

    赵雍一笑，顺口问道：“比如身为赵人？”

    楼缓脸上的笑容慢慢凝结，目光望向主父。

    “主父，你既引以我为知己，又何必明知故问。”

    赵雍举起酒囊，“是我失言，该当罚酒。”

    言罢举酒灌喉，一口将剩下半袋喝的滴酒不剩，将酒囊转过往地上摇了摇，笑着看向楼缓，示意喝空了。两人相视大笑起来。

    赵雍从桌下掏出两袋酒，递给了楼缓一袋。两人也不急饮，而是慢慢喝着说话。

    “那可好?”

    楼缓放下酒囊，苦笑道；“那要看你问的是哪方面了。”

    “如果说的是享受方面，那我身为赵国的代表，秦国怎敢怠慢于我。毕竟主父您的数十万精锐就高悬秦人头上，得罪赵国的蠢事，芈太后还做不出来。所以我咸阳吃好住好，过的是王侯都比不上的生活，美酒佳肴，金钱女人，只要我想要的，秦人都会满足我，因为谁不知道我就是主父你秦国的脸，得罪我的话就等于得罪主父您，得罪整个赵国。”

    赵雍“哈哈”一笑，道：“这么说来你咸阳的日子过得逍遥无比了，想我两年来风餐露饮，南北奔波征战。你这生活过的，连我听了都要嫉妒了。”

    楼缓摇了摇头，神情有些落寞，语气淡淡的说道：“主父你说的轻巧，可真的让你过上了这种生活，恐怕你一天都待不下去。相比较起来，我到喜欢跟着你四处晒着烈日、顶着狂风，策马草原上情的奔驰。不用穿着这劳什子的衣服，整天装腔作势的拜来拜去。”

    赵雍默然，好一阵子才开口说道；“辛苦你了。”

    楼缓苦笑，“有什么好辛苦不辛苦的，食君之禄，忠君之事，我既效忠于主父你，自然至死不弃。”

    “只是我心有个疑问一直想当面问你？”

    “哦？”赵雍侧着脑袋，露出感兴趣的神色道：“说来听听，且看看你想什么？”

    楼缓看着赵雍，面色有些凝重，缓缓说道；“主父，我一直想问你，当初你派我前往秦国为相，无非就是想插手秦国的内事，为你通风报信。可这一年多来，我非但没有传回任何对赵国有利的消息，就连秦国对待赵国的态也是日渐生疏，可你却从未派人质问过我。我心当真好奇，难道你就没有起半点疑心吗？”

    “有。”赵雍直言不讳的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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