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么一番慷慨激昂的言语说将出来立时将许多武官激得热血沸腾。他们心中本没有多少儒家之道君父之理但凭着对满鞑子的一腔仇恨带兵打仗张春这一番话他们听在耳中正是心有戚戚。祖大弼不顾兄长瞪眼叫道:“俺老祖第一个跟了你干大哥你倘若怕死便同虏兵讲和去罢!”祖大寿皱眉道:“我自然不怕死。可是咱们倘若太过强硬当真害了陛下性命那不是成了千古罪人?”
温体仁一直不曾讲话此刻突然插言道:“祖总兵此言差矣。陛下若知我等为保社稷安宁不得已而为之也必万分欣慰岂有怪罪之理?”在场文官之中倒有半数是温体仁的势力他这一出言赞同当下响起一片附和之声。只有梁廷栋胆小如鼠生怕打将起来打掉了自己的乌纱只是支支吾吾始终不肯表态。
桓震却给他弄得糊涂了温体仁干么这么积极地要将崇祯置于死地?他如今的地位难道不是倚靠崇祯的信用才得来的么?崇祯这株大树倒了他这藤条又能长久几时?一时只觉此人愈加难以捉摸与他比较起来周延儒当真只是个全无心计的小白脸了。
但是众人既然纷纷附和那却正中了自己心意明日硬生生打将起来崇祯难免一死这个世界也就清净了。可是太子眼下也在宫中崇祯一旦身死太子焉有幸免之理?到头来还是给福王得去了便宜。这种局面无异于前门据狼后门引虎桓震虽然深不愿见可是方今时势确实也没有更好的选择了。
会议散去桓震便去着手部署明日攻城事宜要打皇太极一个出其不意。他受伤未久忙碌半天自觉精神不济索性回去睡觉。哪知回到自己营房躺下不久便听得外面一阵吵吵闹闹他心情正坏胸口又痛当下烦躁起来叫过一个亲兵问是何人在此喧哗预备打他一百军棍。
那亲兵摇头道:“是个疯子非要见总镇大人不可。”桓震心中讶异便令唤那人来见。过不多时一人跟着亲兵后面进来见桓震倚在床上微微一愣大咧咧的道:“你便是桓震?”
桓震瞧他倨傲不为礼虽然自己并不在意官场缛节可是心中也颇为不悦强压怒气道:“不错正是在下。敢问阁下何人有何见教?”
那人仰头笑道:“我是何人却不紧要紧要的是舍妹是何人。”桓震耐住性子道:“那么令妹又是何人?”那人左右瞧了一眼闭起嘴巴不语。桓震明白他意思当即教左右退下不得召唤不可入内。
那人这才凑上前来附在桓震耳边道:“舍妹便是当今皇后周氏。”桓震大吃一惊这才想起方才他确是自称国舅无疑只是他来自己这里却有甚谋干?一时间不知该当如何应对了。
那人对于桓震的反应似乎颇为满意笑道:“家父遣在下来是想请桓总兵过府一叙。”桓震一怔注目望他良久心中转了百十个***不知该当去还是不去。
周皇后的父亲那便是嘉定侯周奎了。明朝严禁外戚干政自己与他们也素无往来这周奎此时相邀不知道所为何事想来甚是诡异当下便不想去。然而倘若不去又始终总是个心事想了一想道:“军中事忙桓某片刻离开不得。令尊若有教诲烦请屈尊下顾。”说罢唤亲兵进来做了一个“送客”的手势。
那人还想说话却给推了出去。桓震这才想起尚未问他名字但想来必是姓周无疑了。看看时候已经四更再有一个更次便要起总攻须得抓紧时间好好歇息片刻才行。岂知刚刚睡着亲卫却又来报说门外有人求见。桓震叹了口气心想不知又是甚么皇亲国戚今夜怕是没得睡了。
来的竟然便是周奎本人。明制朝参之时公侯犹在六部官员之前桓震是见过他许多次的虽无深交却分明认得这个便是嘉定侯。这一来大大吃了一惊天子岳父居然当真跑来见他可见并非小可之事连忙打醒了精神同他寒暄。
周奎却比他儿子有礼数许多自报家门之后便替儿子赔礼。桓震三言两语带过单刀直入的问他所为何来。周奎瞧瞧左右迟疑不语桓震心想怎么周家人全是一般鬼鬼祟祟的毛病照例屏退左右复又问他。
周奎道:“小侯此来有一桩事要请教桓大人。”桓震点了点头但听他道:“请问大人倘若国君崩殂该谁继位?”桓震随口答道:“父死子继兄终弟及是为常理。”周奎神色诡异问道:“说一句大不敬的话倘若今上驾鹤呢?”桓震心中一跳反瞪着他不语。周奎笑道:“大人不必瞒我我知道陛下已经陷落宫中现下诸位大人正在伤脑筋呢。”
桓震见他既已知道索性笑道:“侯爷消息却灵通。”周奎拱手道:“岂敢岂敢。小侯只是奇怪诸位大人既已商定了明朝攻城到时兵戈无眼万一伤及陛下与太子的性命谁来继承大统?”桓震冷笑道:“那等事情非桓某所能干预。”言下之意也不是你一个区区嘉定侯所能干预的。
周奎却不生气厚着面皮笑道:“若是太子在自然太子入继大统最是合乎天理。”桓震听他说话愈来愈是奇怪索性问道:“侯爷有话不妨挑明了直说。桓某不喜拐弯抹角何况眼下便有兵事实在没工夫同侯爷闲谈。”周奎哈哈大笑道:“桓总兵是痛快人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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