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的第一缕阳光从地平线上慢慢升起,樊军营地,休息了一夜的士兵们在做了一夜的好梦之后,早早的埋锅造饭,也开始了第一天的征途。
当兵,才有粮食吃,才不会饿肚子。
越来越重的赋税、地方官员的贪渎、朝廷不管死活的无休止兵役、徭役,还有残酷的不讲人情的律法,让越来越多的人不得不走上反叛的道路。
这条路,大多数人走不到尽头!
但只要坚持,也许总有那么一天,那些在梦里曾经奢望的、那些睁着眼睛想都不敢去想的,会伴着身上无数的伤疤一起而来。
“快起来!”樊哙瞪着一对通红的眼睛,踢打着那些还在席地躺倒不起来的士卒,樊哙部队的军纪一直是很大的问题,这倒不是说这些士兵作战不勇敢,而是士兵们大多是些孔武有力、头脑简单的莽夫,让这些人规规矩矩遵守严格的纪律,那就好比登天一样艰难。
造成这种局面的人,不是别人,就是樊哙本人。在刘邦的诸多将领中,樊哙是刘邦最为信任的一个,既是兄弟又是连襟,这两层关系在那里,加上樊哙为人直xìng,心里想什么一眼就能看出来,对于揣磨人心达到大师级别的刘邦来说,樊哙是很得力的打手兼保镖。
晨曦初露。
樊军将卒吃饱喝足,带着冲天的豪情壮志向着昨天让他们郁闷的土墙发起了攻击,城楼上,秦军的旌旗还要猎猎作响,不过,城上的火把却大多熄灭了。
“登城!”
在一阵阵欢呼声中,樊军先登毫不费力的跃上浚仪土墙,领头的甲士一脚将秦军的旗帜踢落,大声叫喊起来。
樊哙随着大队从打开的城门口入城,神情兴奋的同时也有一丝的郁闷,刚刚得到城中传来的消息,秦军居然在半夜跑了!
仅仅一次时间不长、烈度不强的接触战,就把秦人吓得逃了!这群胆小的秦狗,居然吓得连仓库的粮秣也顾不得带走或焚毁,不过,他们也跑不了,适才早进城的樊军士兵已经询问过城中的百姓,秦军很有可能逃得不远,就躲在不远处的魏国废都大梁。
“那个叫李原的年轻秦狗不会想着,躲起来就能逃得xìng命吧!”樊哙冷笑着指挥部卒加快速度通过空虚的城池。
继续追击!
既然惹了我老樊,那没什么好说的,就小命来抵吧。
——。
大梁。
荒城一座,曾经的寂静随着秦军将卒的到来被打破,淹没在杂草丛中的一群群雀鸟受惊的飞掠起来,朝着远方急速飞去。
“快点,晚了秦狗又要跑了!”樊哙率军正在追击途中,瞧见半空中的鸟群飞过,不禁喜上心来。
立功心切的樊军将士浑然不将李原的这支败兵放在眼里,从昨天的战斗来看,这只不过是一股流窜在小城里偷生的地方郡兵罢了,这样的对手实在让人提不起jīng神,不过,听说他们的首领是个难缠的家伙,要是能得了此人的首级,倒也是大功一件。
人心往往是最难测的,也是最好揣磨的。
李原比樊哙更有优势的是,借助于后世庞大的信息量,让他对于樊哙的个人xìng情有了基本的了解,同时,诸多古今中外的战例也给了李原不一样的参考,相比之下,樊哙对李原可以说一无所知,屠夫出身的他的作战经验更多的是来源于一次次的实战,毕竟名将的养成是一个长期的过程。
轻敌!从内心深处,樊哙就从未将李原这一伙秦国郡兵看在眼里,不过是一群乌合之众,根本不堪一击,在雍丘城下的那一串反击不过是拼命的反击罢了,而昨夜一战,更是加深了这种印象。
逃到这座荒城的秦兵一定不会太多,而且还各自分散隐藏,这是显而易见的,接下来,就是搜捕或虐杀的时候了。
野草萋萋,间或被风吹低的残恒间,已经能够看到秦军士兵的身影了,真是一群草寇呀!樊哙得意的下马疾进,虽然搜索一群躲起来的敌人要麻烦许多,但首级却是功劳,谁叫这伙秦狗惹了不该惹的人。
纪信身死之后,武安侯刘邦下达了诛杀李原的命令,樊哙很想与这个不起眼但又开始有名的秦人会上一会。
樊军士卒沿着依稀可辩的巷道前进,遇到分叉的道口,开始时还有些犹豫的樊军在见到前面惊惶逃窜的身影后,就再也顾不得其它,在各自军侯、屯长的率领下,准备觅路追杀那些落单的秦兵。
——。
李原站在一处高墙与巷口的交接道,这里背靠一堵高墙,身前是还算得上宽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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