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上，李德奖身上所患的病症杜荷很容易就可以几乎以经验确定——阑尾炎，而且是急性的。

可是也正是因为如此轻易地就断定了病源，所以杜荷才会有些犯愁。

无他，因为这种在后世可以说是常见得不能更常见的病症的治疗手段其实是唯一的，那就是手术切除掉阑尾。

当然了，倒不是杜荷不能进行这种简单的外科手术——事实上即便是设备不太够，但是凭借着药房内的药物和工具要做这种程度的小手术对杜荷还是简简单单的。

问题的关键是...

“不敢隐瞒卫国公，德奖兄的病症小侄已经知晓了。”

杜荷有些试探性地看向李靖，而后者闻言之后也是连忙说道：“是何病症？可有治疗之法？”

“德奖兄的病症名为阑尾炎，乃是体内阑尾生出炎症之后所致。”

杜荷完全不知道应该怎么和人解释，所以话语之间也是相当的梗概化。

“阑尾炎？”

“是的！此症但凡发作便会肚疼欲死，而那炎症还会不断严重，若是久而未治则是会要了人的性命！”

杜荷这倒是没有说假话——阑尾炎在古代确实是一种极为要命的病症。

“你这后生遮遮掩掩个甚子？且但说便是，你可有治疗我儿之法？”

而李靖这边还没开口，其夫人便是看出杜荷话里似乎有所忌惮，于是也是在一旁有些焦急地说道。

不过杜荷对这位夫人多少有些不客气的话语也不如何往心里去——因为他知道李靖的这位妻子张氏那可是昔日江湖上大名鼎鼎的游侠儿，风尘三侠之一的‘红拂女’！

而其性子本就是相当直的，据说昔日李二陛下尚是秦王的时候这位女大佬甚至连他都怼过，也曾经在后来与李靖一起几乎舍命救过他的性命，其爱憎分明的直爽性格也是可见一斑！

甚至据说即便是现在的李二陛下，看到这位红拂女那也得好声好气地招呼，不然这位大姐还真就敢给皇帝陛下撂臭脸。

“要治疗此症，据小侄所知仅有一法！”

于是杜荷也是抱拳道：“不过想来卫国公却是未曾听过此法。”

“说来听听。”

“若以小侄所知，治疗此法的唯一法门便是将德奖兄体内的那发炎的病灶给直接切除——若不如此做，那么无论如何用药此症皆不可治。”

这也是大实话——虽说阑尾炎在后世已经成为了一种常见病症，但是要彻底治愈的方法还是迟早得要切除的。

“切除？如何切除？”

“呃...小侄需要在德奖兄的腹部位置切开一道口子，然后将其阑尾切除之后再...”

可是当杜荷将常规阑尾手术的步骤一一道来之后，一旁的李德謇却是怒喝道：“一派胡言！”

而他的这种反应可以说是完全在杜荷的预料之中，毕竟在这个年代哪里有外科手术的概念，而对于腹部这种五脏之处的病症更是往往以药物作为应对。

而杜荷所说的‘切开腹部之后取出病灶再加以缝合’的做法对于这些古人来说无异于在说神话故事。

“将腹部切开，吾二弟岂不是瞬间毙命——杜荷你到底存和居心，竟提出这等主意害我二弟性命！”

李德謇的话语只能说是完全没有出乎杜荷的预料，而对于对方的话杜荷更是不打算往心里去：“我所说的自是不会有假，若是不讲那病灶切除，那么德奖兄便是大罗神仙来了也难说痊愈。”

一边说着，他也是直接将目光转向了房间里真正的主事人——也就是李靖和其夫人红拂女。

果不其然，此时这二位的表情虽然同样惊讶至极，但是却没有第一时间对杜荷报以什么斥责。

昔日曾经在战场上厮杀过的这对夫妻清楚的知道，剖开人腹部的说法虽然听起来骇人，但是却并不代表一定会要了人的性命——至少他们就曾经在战场上见过受到类似伤势依旧在之后顽强活过来的人。

“你所言可是当真？”

而此时李靖也是沉声问道。

“自是不假——小侄老师曾经教授小侄类似的医疗方式，并且将它称之为外科手术。”

“此种法门对于这等身体内部的病症或者是久治不愈难以用药物治疗的顽疾有着极大的益处。”

于是李靖又问：“此法治疗可有危险之处？”

“有。”

“成功率几何？”

“若是小侄亲自掌刀，手术成功率当有8成！”

杜荷也不敢说的太死，毕竟这个年代也没有手术室之类的东西，万一这周边的环境导致李德奖来了一个什么伤口感染的话那即便是他也不敢说一定能救得回来。

“父亲...”

而李德謇看到自己的父亲竟然似乎有要答应杜荷的打算之后也是几位焦虑——他作为当朝户部官员，对于杜荷的感官倒是不好也不坏，但是事关他二弟的事情他却又如何不焦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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