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罗场 ...
夜晚,大军驻营甘南道的最后一州昭丰,再往北,便是安瑞的地界了。
主帐中,末梢窝在长歌怀里,认真的嘱咐道:
“长歌,如果我觉得好玩,你就晚点来接我,如果不好玩我想早点回来,你就立刻要来!”
长歌两只手正剥着花生,旁边已经放了一小堆已经剥好的花生仁了,末梢有一下没一下的吃着。听着小家伙的这句话,敲了他头上一下,“我怎么能立刻就来,万一我有事在忙呢,或者万一我正在指挥战斗呢?”
末梢的嘴扁了扁,泫然欲泣的望着她,从昨日便一直憋着的委屈和忐忑便一古脑儿涌了上来,“长歌,你要当娘了,所以不要末梢了对不对?”
长歌的手顿了顿,低头向他看去。末梢眼眶红红的,两只手无意识的将她的衣袖攥得死紧,正小心翼翼的望着她。
皇宫里的孩子,再是被保护得好,总要比同龄的普通人更敏感。
长歌放下了手里的花生,将他抱起,放在了对面的案几上,与他面对面坐着,额头相抵,“末梢,这个世界上,我最喜欢最疼的是谁?”
几乎没有任何迟疑,末梢便给了她答案,“爹爹。”
“那么,爹爹之后呢?”
末梢沉默了一会儿,才小声的说道,“姑父,逢单哥哥,还有末梢。”
长歌抚着他的脸颊,“所以你看,你爹是我第一疼爱的,他生的你,就变成了他之后第二疼爱的,子期姑父是我第二疼爱的,他以后生的宝宝也应该在他之后排到第三爱,这样,我还是更喜欢你啊。”
末梢歪着头努力的想着,长歌笑眯眯的看着他,好一会儿,他才双眼一亮跳下地来,搂着长歌的脖子欢快的叫着,“对对对,长歌更喜欢我。”
猛地在她脸上亲了一记,“我就知道长歌不会不要我。”
心事放下,人便立刻轻松起来,末梢躺回长歌怀里,不一会儿,便睡熟了。
长歌将他放到床上,才向外喊道,“苏姨!”
孟管家孟苏很快就来了,后面,还跟着凛冬。
长歌瞪大了眼睛,“凛冬,你怎么跟过来了,不是让你守在甘南道?”
凛冬不以为然的挥挥手,“甘南道有绛夏的逢单,稍后孟秋也要回去,没问题。放你一个人怎么行,我当然要来了!”
长歌无奈的摇摇头,早知道这个家伙没那么听话,“逢单现在在甘南道,这么好的机会也不懂得把握,可惜了!”
她一早便知道霜芜凛冬对逢单的心思,想着如果时机合适便让这两人都去争取争取,刻意为她营造的良机,居然就这样白白浪费。
凛冬脸上笑容不变,“是我的跑不掉,不是我的,也守不住。”
算了,长歌也不去管了,凛冬说得也不无道理,此次随她出征的,基本上都是新兵,没个得心应手的将领,还真是挺辛苦的。
“苏姨,我们明早拔营后,您等末梢醒了再带他离开。”
孟管家极快的瞟了床上的末梢一眼,点头。
长歌“扑哧”一笑,“苏姨,这么多年进去了,您一点也没变,就不能多说几句话吗?”
孟管家微微一愣,紧接着便开了口,“好的,我明白了,我会等他醒了再带他离开。”
长歌愣住了,紧接着,凛冬扭过头去偷笑,两肩不停的耸动。
长歌看看孟管家,不太确定,她是在开玩笑,还是在严肃的回答。
孟管家也回望着,以一丝不苟的面部表情。
最终,长歌败下阵来,不再纠结这个话多话少的问题,说了另外一件事,“末梢带回孟家本宅后,除了我,孟秋和阿箫,其他任何人来接都不予理会,即便,是圣旨。”
孟管家略微思索了一会儿,才道,“若你们都死了呢?”
孟家人,令行即止,不会有丝毫偏差,所以当初即便是长歌被寄予厚望,上下皆视她如珠如宝,但是她自逐出家门后,也再未被准许回过本宅。
凛冬在旁边听着,无语望天,她终于知道孟秋和阿箫那两个怪胎是怎么养成的了,原来家学渊源,自胎里便带着的。
出战之前,最是忌讳说这个“死”字,可是百无禁忌的三人,显然也没当回事。长歌语调轻松,目光调回到床上,“那么孟家便为他提供终生的庇佑!”
“好!”孟管家答道。虽只是简单的一个字,但是长歌知道,这一个字便意味着一族的承诺。
长歌屈膝跪了下去,孟管家没有动,只是略微侧身稍作避让,长歌叩头于地,很久之后,才抬起头来,“拜托了。”
目前的局势诡异复杂,子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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