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面面相觑,没想到他们之中最能说的公孙庆转眼之间就被陆贾耍了,一个个张口结舌,不知如何解释,气氛十分尴尬。
陆贾淡然的扫了他们一眼,拱起手对着局促不安的景驹施了一礼:“将军,虽说武平君是将军下令斩杀的,可是陈王并不知道,我们得到的消息是另有其人。陈王气度宽弘,以大局为重,不会因为武平君的死,就置暴秦于不顾,而与将军相争。所以大王并没有派大军前来,只是派共将军率五千人马来与将军共商大业,想必将军也不会护短,破坏了两军合作的可能。”
景驹这才松了一口气,下意识的连连点头。
陆贾顿了顿,又接着说道:“但是,将军理当交出那个擅自斩杀武平君之人,回复我家大王,以安陈家之心,然后才有可能谈合作之事。”他环顾了一圈:“诸位以为然否?”
“理当如此。”众人七嘴八舌的说道。他们本来以为共尉是来吃掉他们的,现在发现人家根本没这意思,只是要个说法。那就好办了,虽说秦嘉不可能替陈畔顶罪,但是找个替死鬼还是可以的。
“既然诸位没有异议,那陆贾就在外面等着,希望将军能尽快妥善安排此事。”陆贾说完,躬身一礼,退出了大帐。他刚一出帐,大帐里就乱了套,你一言我一语的,不知道听谁的好。现在人家要人偿命,要人前去解释,派什么人去,成了最直接的问题。
秦嘉一言不发。陆贾根本不谈合作的事,只追究陈畔的死,他准备了好久的说辞,全白废了。他冷眼看着众人,十分生气。这些人被一个说客就乱了阵脚,如何能当得大事。
“将军,你以为当如何处理?”景驹见秦嘉面色不善,小心的问道。
“不必理他。”秦嘉简洁的说道:“我们现在有三万人,共尉只有五千人,就算他在下邳再征一万人,也不过是我们一半,我们为什么要听他的?”
景驹有些担心的说道:“万一陈胜派大军前来呢?”
“不可能。”秦嘉一扬手,不以为然的说道:“陈胜不过是侥幸成事,实则不通兵法,哪有大军尽数出征,国都空虚的道理?他的主力现在全在西线与秦军对峙,根本不可能再调人马前来与我等作战。我们就安安心心的围着郯县,争取早日破城。其他的,都不必考虑。”
景驹见秦嘉主意已定,也没有多说。宁君却担心的说道:“秦将军所言虽然有道理,可是也不得不防。那个共尉据说十分悍勇,是陈胜手下的猛将。陈胜派他来,未必没有其他的想法。我们这里攻打郯县,万一他从背后攻击我们怎么办?”
白公、朱鸡石等人也都点头附和。秦嘉瞟了一眼他们,然后把目光看到了白公的脸上,笑道:“我们这里唯有白公能征惯战,经验丰富,有白公设防于阵后,就算共尉再悍勇,也不能讨得了好去。白公,劳烦你带你的人马,护住我军的后阵。”
白公微微的皱了皱眉,知道秦嘉忌他的实力太强,怕他先破城立了首功,所以要他护住后阵,以防护共尉的理由不让他参与攻城。但是他也有他的想法,郯县虽然是东海郡治,油水并不多,与破城的收获相比,他更想保存自己的力量,有了力量,说话才有份量。他瞥了一眼秦嘉,拱手答应:“一切听从将军的安排。”
秦嘉安排妥当,随即让人给陆贾回话。陆贾早就知道会是这个结果,他也不生气,带着人又回去了。但是他走得可不安份,一路上让那十个卫士到处宣传,说秦嘉挟主自重,不讲道义,置陈胜、共尉的主动示好于不顾,决意挑起义军的内斗。没等他回到下邳,这个消息就传得到处都是,秦嘉也知道了,气得七窍生烟,却又无话可说。他用景驹的名义下令,让白公进驻容丘,以防共尉偷袭。白公乐得离郯县远一点,二话没说,带着本部一万人即刻起程,进驻容丘。
但是共尉并不在下邳,他去了凌县。
有敦武从中搓合,下邳附近的葛婴旧部陆续来投,前后有五千多人,共尉按照老办法,把强壮的留下来,把瘦弱的遣散回家务农,加上一些其他的小势力,总共又集结了大概两千多人。但是最大的一股势力,也就是张立所部却一直没有前来,他让人带话给敦武说,共尉这是不怀好意,当初就是他逼死葛婴的,现在又以整军为借口,趁机削弱葛婴旧将的势力,变相的要吞下葛婴的人马,再说了,他对于武平君陈畔的死有不可推卸了责任,无颜与陈乐见面,所以不想归附共尉。
敦武一听大怒,他觉得上了张立的当。张立借着要为葛婴讨回公道的名义,拉走了葛婴近一半人马,现在却说些这样的话来。他向共尉请示,要求亲自去见张立,劝他来降,如果他不听,那他就当场击杀了他。
共尉知道,敦武看起来话不多,但是武艺相当高明,刺杀的手段更是一流。他要杀张立,把握还是有的。但是共尉有另外的想法,张立手下有一万多人,杀了张立一个人,并不能解决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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