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耳回到翠园时,正值郑太子派人来访。
郑国的地理位置极佳,居天下之中,是交通要道,而且它还是一个商业特别活跃的国家。郑庄公时,西边的秦国正被戎人纠缠,无力东顾:晋国受困于内部大小宗族间的争斗:楚国全力向南发展,对付周围的小国。齐国虽大,可那时的齐襄公却是一个昏庸之徒,再加上内部矛盾重重,国力不盛,且又受到西边鲁国的阻挡。郑国当时的对手只有东边的宋国,北边的卫国。庄公采取联合齐鲁夹击宋卫的『远交近攻』战略,成功的应付了宋卫的挑战。
正当郑国国力渐强,俨然成为东周的霸主时,庄公去世,八子争位,参加争夺的八人中有三人被杀,直至二十二年后历公继位,内乱一直困扰着郑国,使它无暇外顾,庄公创造的大好形式也失掉了。
几十年过去了,历史的车轮又转了回来,历公有四子,长子子昆为太子,为人厚道,性偏弱,不被重臣所看好。二弟子安,精明强干,能言善良辩,又为权臣蔡鲵之婿,深得朝中强硬派势力所喜,甚至于有人上奏历公『如若强郑,必换太子』。
历公在做太子时就不喜蔡霓,但自己又是得蔡霓之助才坐上国君之位,蔡霓很专权,而历公又是个比较能干之人,自然对他十分不满,所以这个换太子之举历公是绝不答应。为了太子日后的安稳,郑后提出让子昆求婚于晋,将来一旦有事,晋国绝不会袖手旁观。
这也是郑太子前来晋国求婚的原因之一。
第一个让重耳有深刻印象的并不是郑国的上大夫,而是跟随他前来的郑国大商人弦高,此人白巾青衫,留五绺长须,无论风度和气质,均使人知道此人足智多谋,学识丰富,不可小觑。相比之下,这个叫纪疙的大夫就显得甚为猥琐,眼睛滴溜乱转,似有神又似无神,予人酒色过度的印象,衣着华丽,身形瘦长,身后的一干家将护卫倒颇有威势。
经过介绍,重耳和纪疙说了几句客套话后,弄玉便安排其与季槐共坐一席。
季槐俏眼一瞪,低声道:「宴会好玩吗?」
重耳吓了一跳,怔声道:「槐儿不在,当然就不好玩。」
「哼!谎话连篇!」
「咦!此话何讲?」重耳心想如不是在这大庭广众之下,和自己的宝贝槐儿调笑下去倒也蛮有意思的。
「大家都在谈些什么?」重耳转过话题道。
「在谈献公的宴请之事呢。」季槐接着道:「你听下去就明白的。」
「我国大王很看重此次晋国之行,特为晋王和公主准备了一点薄礼,不成敬意,还望请公主笑纳。」弦高说着又转向重耳道:「在下对重耳公子可以说是仰慕已久,在来晋前还担心见不上公子一面,现在好了,专门为公子准备的礼物没有白费。」
「咦!是什么东西?」重耳不顾季槐的白眼道。
弦高从随从手中接过一个红帛包裹得严严实实的长条状物品,神情庄重的揭开布帛,一柄剑鞘颜色为青黄色的长剑显露出来,鞘身没有任何的装饰物,普通之极,和当今一些贵族大家们腰际那装饰豪华的剑鞘相比,简直就是垃圾。
重耳看见只是一把很普通的长剑时,随既流露出一丝失望的眼神。
弦高微微一笑,缓缓抽出长剑,剑长五尺有余,比当时制作的四尺剑长出一尺,且剑身也比之普通剑身要宽,剑柄上铸有一条张牙舞爪的飞龙,龙身沿着剑身盘绕舒卷,若隐若现,巧夺天工,在铜灯的影印下闪闪生辉。
「咦!好手工,如果我没看错,这把剑不是青铜所铸……」弄玉伸出纤手轻弹剑身道。
「公主果然好眼力,这把剑乃越国横肩子所铸,并没有沿用普通的凡铜,是采用彝山之铁精炼而成,坚不可摧。可惜这横肩子才铸炼三柄就撒手归西,否则越王的首席铸剑师一定非他莫属。」弦高说着把长剑递到重耳的手中道:「宝剑赠英雄!此剑非公子莫属!」
听到弄玉这么一赞,重耳觉得这礼物突然珍贵起来,真心实意的说了声「谢谢」后,便毫不客气的接了过来。
这时郑国重臣纪疙迷着眼道:「此剑本是越王送给我国大王的祝寿大礼,后又成为我国太子的贴身宝物,等闲之人想摸摸都难,不过太子为了结交公子这个朋友,纵是身上肉也可以割下一块,更何况这身外之物。」
重耳正考虑该怎么回答时,季槐话题一转道:「对后天的献公大宴纪大夫想必有所准备吧?」
纪疙稍稍一愣,随即正容道:「我等已做好充分的准备,听闻晋人武风强盛,无宴不舞,所以这次也带来了几位郑国顶尖高手,定然让那公孙榷讨不得半点好,只是……那厉无厘……?」
季槐娇笑一声,开门见山道:「想必你也知道公孙榷乃献公属意之人,相比之下你们与东周的机会要小很多,所以你们之间无需冲突,而是得联手打击公孙家族才对。」
重耳这才明白季槐是在逼郑国表明立场,心念疾转,不由得暗赞「好一条以狼驱虎之计!」齐人最要面子,如若能在宴席上让他们颜面大失,他们还能厚着脸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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