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说这本是夜间,那屋中也没个灯火光亮。毕罗衫找了片刻,倒是未见到扫帚在何处,正要去问主人家。方是来到这屋舍门口,听得屋中窃窃私语,便也停了脚步,只在门口稍待。
“你这老婆子,怎么如此不识时务?这两个客人是能留的吗?”
“你可小点声,别让人家听了去。”
“这是咱家,又不是他二人的家,怕他如何?”
“老东西,可小点声吧。你看那大个子一副凶神恶煞的模样,如何看也不似个好人,若是被他听去,起个什么歹心,你我二人哪还有性命能保?”
本是念得不好唐突打扰,这听了屋中二老絮叨,毕罗衫连忙留意,此刻只在屋口侧耳,好将这响动听个明白。
“你也知道那大个子不是什么好人,怎得还非要留下两人?”
“你个蠢老汉。今日我看那大个子腰后带有兵器,定是歹人。说不定真是那什么奉天会的亡命徒,今夜趁他们睡去,你便去县里报官,这赏银不就到手了?”
“你这老婆子,怎得生出这般歹毒的心意?”
“我这如何能说歹毒?他二人非奸即盗的,你我报了官,捉了盗,那是为民除害,如何就歹毒了?再说,如今几个娃娃都不在了,日后我们两口子如何过活?真凭你去种地不成?”
“哎呀。”老汉叹得一声,“照你所说,也是个理。只是这二人待你我也算不薄,这等事,你叫我。”
“你怎得如此糊涂?这等机遇,何时能有?这赏银领得,日后吃穿不愁,若是错了这机会,便要苦了我这老婆子,随了你没用的老汉喽。”
“哎,我看此事,还是不妥。”
“怎得又不妥了?”
“这二人也不定是什么歹人,若是仓促报了官,届时老爷怪罪下来,该如何是好,不妥,不妥。”
“哼!我看是你这老东西有心没胆,你若不去,老太婆我自己去!”
“这事怎么能让你去?此时尚早,等晚些他二人睡了再做打算吧。”
毕罗衫听至此处,早知不妙,不想老两口子起了歹心,此刻连忙躲身,去屋中知会大智。这进了屋来,见得大智还是坐在椅上,怔怔的愣神,此刻顾不得太多,姑娘连忙将这一番言语说个明白。大智听来,猛地一惊,抄起一旁禅杖便要行凶,只这脚下一动,摸摸这光秃秃的脑袋:罢了,不过是些乡野村民,何必与他们一般计较。
“咱们还是早些走吧,免得再生事端。”
姑娘瞧得大智,也知他心中软了,道了句:“如此,小女子便随大师夜行。”
这两人拿了行李,吹了烛火,便趁了夜色出门。方才姑娘一人在外,脚步轻身,又逢了二老正在说话,却是没有惊动。如今大智体壮健硕,这屋中无灯,又踉跄撞了桌椅,却是惊动了屋中之人,只看得那老太婆连忙追出门来,老汉身后拦着,却拿她不住,只得随着出门。
“两位,这是要走啊。”
大智听得心中恼怒,本是多给了钱银,这两个老东西竟还贪心不足。如今不欲争斗,她却还敢追出屋来。此刻停了脚步,鼻中一阵冷哼。
这立了身,片刻见得老妇将烛火点上,这火光摇曳,二老看上大智这身子,瞧得这对牛铃大眼,心中慎得慌。老汉接口道了句:“二位慢,慢走。”
大智又瞪一眼,转身带了姑娘便要离去,却听那身后老妇人接嘴道:“哎呀,这大天黑的,你们两口子去哪里嘛。不如就在我这屋子住上一宿,明日吃些餐食再走不迟呀。”
“你这贼婆!还要赚我性命!”大智回头便喝,那禅杖往地下一杵,骇人的紧。老太婆见得这般,也知计策泄露,那脚下慌乱不堪,连连退了几步,身子哆嗦开来。
大智又瞧二人,心中还道罢了。转身抄起行李,直出了门去。只说这两人出得屋来,看的夜色深浓,街道难辨,也不知该向何处,只捡了星辰认了方向,往太平的路子走去。
这行了数里地,便遇了林子,夜间辨不得路,又不知何处有村落休息。大智心中懊恼,只道:真是苦了这姑娘随自己四处流离。如今这般,只得在林间稍作休息,待明日天亮些许,才好赶路。
“哎呀。”大智口中一叹,咂咂嘴巴,只觉无奈,“都是洒家草率,寻了那老东西的住处,如今害得姑娘随我露宿荒野。”
“大师心善,岂知他人心歹毒,既然如今别无去处,小女子又如何怪罪大师。”
大智心中自责,又是一番叹息,只这既然无法,也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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