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孟达当初请求出兵襄阳开始,车骑将军,兼领汉中都督的吴懿就告病了,他把大部分兵力都交给了孟达,自己只留下了五千多人,然后龟缩在南郑看戏——当然名义上是养病,至于是什么病,大家都心知肚明,只是不点破而已。
狐忠笑了笑,嘴角撇了撇。“吴懿只有五千人,能改变战局吗?”
法邈不以为然,坦然的迎着狐忠略带嘲讽的目光。“如果去襄阳,这五千人不过是杯水车薪,的确改变不了战局,可是如果来顺阳,那情况就很难说了。镇南将军现在只有不到一万人,如果有这五千人助力,别的不敢说,拿下顺阳的机会就会大大增加。拿下顺阳之下,就有可能打通武关道。我相信,武关道吃紧,曹睿多少会有些压力,骠骑将军那里也会轻松一些。叔直,你说是不是?”
狐忠收起了笑容,明白了法邈的用意,同样也明白了整个战局可能的变化。他思索了片刻,自嘲的笑了笑:“骠骑将军一直想把镇南将军作为别部,没想到最后还是成了镇南将军的别部。”
法邈摇摇头:“叔直,你这么想就不对了。你应该能明白,拿下南阳,对骠骑将军的意义远远超过镇南将军。镇南将军已经是少年成名,谤书满箧,他根本不想这么做。我现在说的不过是我自己的想法罢了,还不知道镇南将军能不能同意呢。谁让我曾经也是骠骑将军的属下呢,这也算是我报达骠骑将军的一片情意吧。叔直。你冷静下来想一想,是不是这么回事?”
狐忠无可奈何的点了点头,脸色有些扭曲,显示出内心的挣扎。法邈看在眼里,却不露声色。
“那就有劳伯远在将军面前美言了。”
“应该的,应该的。”法邈笑眯眯的拍拍狐忠的肩膀,一副我不帮你谁帮你的架势。狐忠脸上在笑,却又像是在哭。
有法邈求情,魏霸勉为其难的接见了狐忠,一见面。他就是一通抱怨。说狐忠和李严把他害惨了,这个任务根本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而且和当初的约定也大相径庭。当初说好的,他只负责牵制魏军。不参与主要决战。现在打顺阳已经是步履维艰了。哪里还有实力进南阳腹地。
魏霸抱怨了一阵之后,让法邈和狐忠一起返回襄阳,向李严进言。希望他取消这个任务。这个任务太过冒险了,基本上没有实现的可能。
狐忠看看法邈,法邈也无可奈何的耸耸肩,表示自己已经尽力了,可是镇南将军还是觉得机会不大,不愿意答应。
狐忠不知真假,又不好当着魏霸的面问,只好和法邈一起起程,以最快的速度赶回襄阳。
目送狐忠和法邈离开,魏霸的嘴角挑起一抹笑意。他笑得很阴险,关凤看得一阵阵不安,用手指捅了捅他:“怎么了?”
“狐忠。”魏霸轻声说道:“这只狐狸尾巴藏不住了,不知道李严会怎么处置他。”
关凤不解的眨了眨眼睛:“狐忠怎么了?他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法邈说,从各种迹象来看,他应该是丞相安排在李严身边的人。”魏霸咂了咂嘴:“我真是对丞相佩服得五体投地,单从狐忠的履历看,我一点也看不出狐忠有什么可疑之处。不过,我现在有九成的把握肯定他是丞相的人。”
关凤倒吸一口凉气,情不自禁的用手捂住了嘴。狐忠很久以前就到了李严的身边,现在是李严的参军,参与了无数的机密,像隐蕃这件事,除了李严和魏霸之外,就只有狐忠知道。李严绝对是拿他当心腹看的,如果这样一个人却是诸葛丞相安排的人,那李严还有什么秘密能瞒得住丞相?
李严知道这个消息之后,会有什么反应?
“这么说,狐忠死定了?”
“别急,如果李严简单的杀了狐忠,这个人就不值一提了。”魏霸笑笑:“你别忘了,这种罪名是无法指证的,如果用这个罪名来杀狐忠,无异于和丞相决裂,而巴西的大族也会对李严很失望,李严想以三巴为根基的愿意岂不是落空了。我相信李严不会这么傻。”
关凤想了想,不由得叹了一口气,黯然道:“我明白先父当年北伐为什么会失败了。”
“朝堂远比战场更凶险。”魏霸安慰道:“你父亲的委屈,总有一天会解的。现在,你还是先考虑考虑眼前的战事,如何把郭立收拾掉。”
关凤抽出手绢,揩去眼角的泪痕,应了一声。
郭立的攻击已经持续了好几天,因为魏霸的阵地守得严实,郭立一直没有能取得实质性的进展。不过,郭立虽然名声不显,却也不是庸将,他的攻击很有章法,就算一时半会攻不破魏霸的阵地,也没有给魏霸留下多少反击的机会。双方在双狐岭僵持着,魏霸在等顺阳的结果,而郭立同样在等更多的援军。
原本魏霸只要守住这道山岭就行,可是现在形势有了新的变化,他就不能再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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