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

    翱翔天，万物之尊的龙！

    一只龙，两只龙，三只龙……只龙！

    最大的只龙前仆后继，终于硬生生挡下了那剑光，非间伸手又划，飞剑转向，再次向落千山射去。

    只最大的龙已经消耗殆尽，接下来，再无可挡飞剑之物！

    但是龙不挡，它逃！

    大大小小的龙盘绕着落千山的身躯，落千山的胳膊，把他包裹在其，然后转瞬飞起，化作了一条巨龙，蜿蜒而去。

    “追！”非间捏完了最后一道法诀，剑光宛若经天长虹，直追前方的巨龙而去。

    哪怕是天高地远，也誓要屠龙！

    做完了这最后一步，非间再也支撑不住，他闭上眼睛，向后倒去。

    他那坚定的道心，终于宣告破碎，失去意识之前，心就只剩下一个念头。

    想不到我非间，最终竟然死在一个凡人手里。

    凡人，凡俗之人，不是弱不禁风，任由拿捏吗。

    却为何，会如此？

    非间想不通。

    他是鸟鼠山的非间，是师门千年一见的天才。

    他却这样死在山下。

    愧对师父的期待，愧对师兄的教导。

    师兄……

    对不起……

    我先去见师父了……

    非间倒地，再无声息。

    白鹤扑上前来，哀哀叫着，它从小生在鸟鼠观，壮年时，非间上山，它载着非间飞遍鸟鼠山，而现在，还跟着非间下了山。

    它只是一只灵鹤，虽有灵智，却不如人类。

    但它也知道，它大限将至，此次下山，说不定再也没有回去之期。

    非间道心更稳，修为更高，他不知道自己在夺灵抢势，但是被夺被抢的老鹤何曾不知道？但是它愿意。

    不能成妖又如何？

    它生是鸟鼠观的鹤，死是鸟鼠观的鬼。

    鸟鼠观没落太久了，昔日千鹤腾空，它在同伴群大声欢笑。

    而今形单影孤，它再无同伴。

    活着，又有什么意义？

    只要非间，他能够继续活下去，成长下去，振兴鸟鼠观，让鸟鼠观恢复当年千鹤腾空的盛景，它愿意付出一切。

    终于，老鹤不再叫了，它低下头去，轻轻用脑袋蹭着非间的面孔。

    英俊出尘，丰神如玉的年轻人静静躺在地上，如同睡着了一般。

    它回过头去，火焰已经渐渐熄灭，残肢断躯，血腥焦臭扑鼻而来。

    为什么人类要互相残杀呢？凡人、仙人都是人，不能和平共处吗？

    它不懂。

    但是它知道自己该做什么。

    它曲起一腿，昂首望天，发出了一声凄厉的鹤唳。

    太阳当空，映照在它的额头之上，它额头一点朱红，就像是太阳在熠熠生辉。

    然后，那点红色越来越亮，越来越亮，最终化作了一颗红色的珠。

    鹤顶之上，一点朱红。

    世人都说，鹤顶红乃是剧毒之物，但事实上鹤顶一点朱红，是精血凝结之所在，是这世界上最大补的东西。

    鹤类能食毒虫，吞毒蛇，无惧蛇毒。

    而这老鹤的毕生修持，都在这一点精血之。

    而现在，这滴精血凝结起来，在它的额头滚动片刻，最终滚落了非间的口。

    老鹤再次昂起头，发出了最后一声嘶鸣。

    然后它回过头去，望向了鸟鼠山的方向。

    回不去了……

    细长的脖颈重重垂下，临死，犹向着鸟鼠山的方向。

    鸟飞反故乡，狐死必首丘。

    ……

    “先生，怎么了？”看柏风抬头看着南方的天空，久久不语，众多学们都面面相觑，不知所措。

    他们还从未见到过柏风这个模样。

    “今天的课程结束了，你们先回去吧。”柏风道。

    此时的青石之畔，摆了十多张长条桌和长条凳，依着山势摆开，散成一个半圆形。

    青石愈发大了，整个都悬空在了小溪之上，而青石身边的空地，也神奇地变大了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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