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将军何进死了,车骑将军何苗死了,皇宫朱雀阙被烧了,死人无数,宫廷喋血,天子被迫仓皇出逃,这简直是莫大的灾难,何喜之有?
喜的只有袁绍。何进死了,蹇硕死了,何苗死了,京城的兵权落入他们兄弟的手中,以袁家四世三公的雄厚实力,以袁绍号召天下的声望,下一个大将军很快就会在袁家诞生。如果他愿意的话,甚至可以走得更远。
这样的话,大家心里都有数,只是没人说。有的不愿说,有的不敢说,有的还没来得及说。但是谁也没想到刘辩会说。一向软弱无能的刘辩居然会当着朝臣的面如此责问袁绍,这是任何人都不敢想象的事。
所以,袁绍僵住了,群臣沉默了,就连卢植都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重新审视着刘辩,又惊又喜。他打量着刘辩,熟悉而陌生。原本的刘辩绝不是这样的人,遇到这种场面,他没有吓哭已经是奇迹了。卢植想起昨天晚上黄河边的那一幕,心里忽然涌起一股希望,手脚有些发麻。
也许,刘辩真的开窍了?
不过,一想到眼前的局势,卢植心头刚刚升起的希望又化作浓浓的忧虑。
袁绍站了片刻,侧了侧头,立刻有人上前解围,请刘辩回宫。看着这些人的表演,刘辩心里很清楚,他们都是袁绍的党羽,自己就算再有理,也不过是嘴上痛快一下,不可能真的镇住袁绍。要想避免成为袁绍的傀儡,还要想别的办法。
刘辩想来想去,眼前似乎只有董卓可用了。
“并州牧董卓何在?”
听到董卓的名字,袁绍的嘴角挑了挑,一丝得意一闪而没。他冷眼打量着刘辩,看出了一些端倪。今天的刘辩与往日不同,似乎一夜之间长大了不少。他现在提起董卓,恐怕也不是随意一说。袁绍大致能猜得到他的想法,却不以为然,甚至觉得可笑。
董卓怎么可能是我袁家的对手,且看他得意一时吧,到时候他会后悔莫及的。
卢植看着刘辩,正准备阻拦,刘辩摆了摆手,大声道:“董卓救驾有功,宣他来见。”卢植张了张嘴,还是什么也没说。
时间不长,董卓走了进来。他虽然身材高大,又肥胖过人,整个人像一座移动的肉山,威风凛凛,可是今天他却没有了昨晚的气势。身后没有了那些西凉铁骑,走在衣冠楚楚的人群中,不知不觉的他的步子小了,挺着的胸也瘪了下去,原本就有些黑的眼圈更黑了。
走到刘辩面前,他躬身下拜:“并州牧臣卓拜见陛下。”
“董卿平身。”刘辩放缓了口气,伸手示意:“董卿面色不佳,昨天没睡好么?”
董卓的确没睡好。昨天在黄河边遇到的诡异事件,让他第一次体验到了天子的气势。他有些兴奋,又有些不安。这超出了他期望的结果,对接下来如何做,他有些犹豫。一夜没睡好,精神有些萎靡,突然又听到天子召唤,他匆匆赶来,还没进门,就看到了一大群举止优雅、谈吐从容的官员,他莫名的有些气短。
他是边鄙寒门,没有读过多少书,现在看到这些家世背景深厚,学问渊博的大臣,他有些不服,但更多的却是自惭形秽,神态也不自然起来。突然听到天子这么客气的说话,他顿时精神一振,心中一宽,连忙大声说道:“多谢陛下关心,臣……还好。”
“大胆董卓,岂敢咆哮君前?”一个武臣模样的人走了出来,大声指责。董卓一愣,随即血往上涌,话到嘴边,却发现众人的目光中充满了鄙夷,不由得语噎,羞得无地自容。
“董卿是边疆人,边疆辽阔,说话不大声就听不到了。习惯所至,并非君前无礼。”刘辩接过了话头,笑了一声,既替董卓解了围,又不动声色的提醒董卓,这里可不是边疆,不是你的地盘,这些人也不是你的部下,不要太嚣张,免得被人笑话。
董卓感激的躬身施礼:“多谢陛下体贴,臣失礼了。”
“无妨。”刘辩温和的说道:“董卿昨夜救驾有功,朕甚是欣慰,回宫后必有重赏。董卿,你选一些勇士护朕回宫,其他人暂且留在城外,以备不测。”
董卓听了,心里欢喜,他正在担心自己兵力不足,会被人赶出洛阳呢。天子这句话,可是给了他留在洛阳最正当的理由,他哪里会不同意。
“陛下圣明,臣愿为为陛下前驱,万死不辞。”
“那可太好了。不过,董卿身为并州牧,岂能为前导之卒,岂不失了朝廷体面。”刘辩让董卓碰了个不软不硬的钉子,压制住他的气势,引导着话头。“闻说董卿麾下有勇士张绣,不知可在此地?”
董卓很诧异,张绣是他手下将领张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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