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月之行,若出其中;
星汉灿烂,若出其里。
紧盯着开展在眼前的虚无。在一切星光都被抹消的黑暗中,有一团发出锐利光芒的光球。那是太阳,释放出的白热光芒,就好像快爆炸一样——不对,它的炉心实际上不断地在爆炸,其辐射热在真空中达到摄氏一百二十度,正烧灼着太空衣的表面。
与在大气层底端仰望的太阳不同,在这里,太阳只是放出白色光芒的能源体,只是会带给人畏惧的物体。就算护罩的滤光器调低了亮度,那刺眼光芒却不见和缓。
待在这种地方会疯掉,这里不是人类该来的地方——我心中这么想着。在遥远的过去,飞出大气层的宇宙飞行员们,个个都受地球的蔚蓝所感动、得到了颠覆价值观的宝贵经验。
不过,他们是经过挑选、受过最高等教育、足以自豪是人类前锋的菁英分子,跟自己这种连读书写字都成问题的人不一样。
像自己这样的人就算上了宇宙,也得不到任何收获。
说到底,在一个不知道大陆板块的名字和相关位置、连自己的故乡在哪个位置都不清楚的十七岁年轻人眼中,脚底的地球只不过是个大得离谱的块状物。
电子流的声音继续空洞地响着。
播报声几乎与自己的呼吸REMIX……以至于交相辉映,然后滞留在密闭的太空中无处可寻!
我轻轻地蹬了一下鞋底触及的结构材。
一面确认连接作业艇的安全索张力,一面移动到脚底结构材的反面。虽然头脚转了一百八十度,不过这在没有上下概念的宇宙空间中没什么大不了的。
我用戴了厚手套的手抓住桁架形的结构材,看着它的正面。
前方是一整面的镜原:如同末日一般!
长宽各约三公尺的四方凹面镜铺满整面,形成了炫目的镜面原野。
多达千片的凹面镜,构成直径近五百公尺的扁圆盘,己经在地球的低轨道绕行了数年之久。圆心部分开了直径约一百公尺左右的洞口,缺口背后露出虚空的漆黑,使得整个圆盘远远望去像是很久以前曾经使用过的光学记录碟片。
我用鞋底的磁力让脚在圆盘的边缘着地,将视线移向头顶。
视野中出现与这片镜面原野直径差不多的甜甜圈型构造体,透过中间的洞口还可以看到一片跟这片镜原同形状的圆盘,以地球为背景浮现。
用表面的凹面镜反射太阳光、发出闪耀光芒的两张巨大碟片,还有跟它们距离约三百公尺、夹在中间的甜甜圈;这就是名为:国际空间站(InternationalSpaceStation,ISS)的低轨太空站全体像。上下两层镜面区反射太阳光,提供给正确名称为史丹佛圆环型的甜甜圈型居住区光以及能源。居住区以七十五秒为周期不断旋转,藉离心力让圆环内壁发生重力。
虽然只能产生地球的六分之一左右、跟月球差不多的重力,不过比起无重力下的不便似乎要好得多。
据说直径五百公尺的圆环要产生与地球同级重力的话,旋转周期必须低于三十秒,而这会让里面的人感到晕眩。
这个时候,我只是真的觉得有些时候:自己是否真正属于自己!
钟声已经响过,低低的交头接耳之声如潮汐般退去。
她走上教堂正中心的圆形领唱台,沐浴在经彩色玫瑰花窗折射后斑斓而柔和的阳光中。
身后,是高达二十多米的救世主石像,头生双角,双臂横亘于前胸,仗剑合目而立。
面对数千名前来参加弥撒的教众,她早已习以为常,今天却依旧有些微的不安。
或许,是因为那个座位依然空着。
喔,此乃现实中不存在的兽。
人们对其不了解,却对这种兽──它的步行姿态、它的气质、它的颈项,乃至于它的宁静目光──有着深深的喜爱!
它固然不存在,却因为人们爱它而诞生。
这纯净的兽。人们总是腾出空间给它。
于是在此澄明的预留空间,兽轻巧地抬起头来……
它几乎无须存在。人们不喂以谷物,只以存在的可能性养它。
此可能性赋予这兽力量。
艾丝玛丽亚微微转头,石像安详肃穆的神情映入眼帘,令她稍稍平静了下来。
她深深的呼吸,清澈如泉水的歌声开始回响在大教堂宏伟壮丽的穹顶与立柱间。
此刻她本应沉浸在天籁的感召和超脱尘世的投入中,却不由自主的分神了。
最后一个合唱部分即将结束时,她再次将目光投向那个角落……
睡眼依旧惺忪、银发还乱糟糟的来不及梳理的家伙已经在那儿打着呵欠了,过后还对自己露齿一笑。
她心满意足的唱出了完美的结尾高音,余韵绕梁,掌声如雨般响起。
“……两千年前,黑骑士斯巴达拔剑而起,为了拯救水深火热之中的人类,不惜与同胞兵戎相见。尽管他成功将地狱之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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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4:feilu