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林慧想着由素娥牵扯到自己,自然就是指使之类。只是自己的时间都困在四皇子这里,不当值的时候也多是在房里休息,行止都是有迹可查的,所以并没有太当回事儿。
也就是严固心之所系,所以才巴巴地跑来说一声儿罢了。
其实林慧连素娥会去扔什么竹筒都完全不信。
谋害皇子这样的事情,说起来也许不过是寥寥几步,其实个中艰难,简直不比登天差多少。
事实上,只有真的要登上天子位的野心,才会驱使人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若说当初赵淑云就心怀不轨,兼且能未卜先知,知道自己会跟着四皇子同行,进而先安插了素娥这么个人在自己身边伺机而动,那……也太扯了。
所以,素娥应该是给坑了。
真正要坑的,却不止是素娥。
从阮青的话来看,这矛头直冲自己来了啊。
林慧若有所思地看着这位苗条的女子。
如今阮青已经完全没有了上次在赵连山府上的张惶和狼狈,脸上的神色十分坦然,探究的目光只看着贾太医,并没朝林慧的方向偏半点儿。
不过林慧知道,目标是自己。
贾太医被阮青的问-,..题问住了。
他显然完全没有想过这种可能。
做假。
谁做假?
为什么做假?
什么时候做的假?
阮青也并没有等贾太医回答,自顾道:“贾太医也不用自责。你们不过是忧心四爷的身子。只因太子和三爷都不幸薨逝。四爷是万不能再有差池了!故此心急些为人所乘,也是情有可原。”
“为人所乘”四个字当真绝妙,林慧真想为阮青鼓掌称绝了。
这是先将太医摘出来,抚慰一下。意思是你们没有大错,只是中了计而已。免得太医坚持说这伤真是蛇咬的,四爷的病情也是真的快挂了。
贾太医果然犹疑起来,两眼看向林慧,露出思索之色。
不管什么事儿,最怕就是想偏。
一旦方向变了,好些东西都会跟着变。
阮青话里的意思虽还没有挑明。但也呼之欲出了。
如果四皇子整个儿“病危”都是做假做出来的这个其实不是特别难。贾太医觉得自己也能做到,有的药物或者针法都能达到类似的效果。那么,谁得益呢?
当然是大显身手神乎其技的小林神医了。
这位连医承局执照都没有的山野郎中,就此能得到四皇子的进一步信任和重用。
你看。人人都急急地赶来。只有这位可以呼呼大睡一通再过来。这就是明证啊。
阮青目光微闪,直接将贾太医的沉默当作默认,继续道:“伤口是假的。自然就没有什么蛇。那个竹筒大抵也不过是扰人视听而已。”
她一边说着,一边明显地看着林慧。
林慧半张着嘴,一副目瞪口呆的模样。
什么叫“伤口是假的”?前头的“假如”二字哪儿去了?这就直白地肯定了。
“小林神医,”阮青见到林慧的表情,不觉在语气中加了几分快意和嘲讽,特意将神医咬得很重,“你还有什么话说?”
虽然确实有那么点儿惊讶,不过林慧夸张的表情大多是故意的。
而那一点儿惊讶,主要也是惊讶阮青的推论。
找不到咬人的蛇,所以伤口就是假的。
这是什么神逻辑。
林慧诚惶诚恐地站起身来,颤声问道:“难道阮姑娘的意思,是说我在其中做了手脚么?”
阮青冷笑道:“谁从这件事里头得了好处,便是谁做了手脚!”
林慧又转向四皇子:“四爷,您自个儿的身子自个儿有数,总不会信了阮姑娘的话罢?我可是尽心尽力问心无愧的!”
四皇子皱着眉头,似乎有些心烦意乱,向郑丘问道:“这事儿你怎么看?”
郑丘的脸上没什么表情,飞快地睃了林慧一眼,随即躬身答道:“回四爷的话,阮姑娘所言不过是她的猜测,并无实据。”
忽然赵淑云却跳将起来,道:“还要什么实据!这个林辉,惯会装神弄鬼,在南邬城的时候,便混说什么能飞天遁地。还吹嘘有什么定魂粉,有宁魂定魄的功效,连我家二爷都给糊弄了好些银子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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