匿名短信像根刺,扎在我心头。
车过长江时,我借口去服务区,把短信删得干干净净。陆衍坐在驾驶座上,侧脸在路灯下显得有些模糊,眼角的疤被阴影遮住,看不真切。从湘西到秦岭,他始终像团雾,知道的比谁都多,却从不说透。
“在想什么?”镇岳递来瓶矿泉水,她脖子上的疤痕淡成了浅粉色,像片褪色的桃花,“从秦岭出来你就不对劲。”
我拧开瓶盖,水凉得激人:“没什么,在想李默说的七星移位。”
胖子正趴在后座翻《葬经补注》,闻言探出头:“补注里写了,巽位棺藏在雁荡山的‘风洞’里,那地方邪乎得很,当地人说洞里的风能吹走人的魂魄。”他指着书上的插图,画着个漏斗形的山洞,洞口盘旋着黑色的风,风里缠着无数模糊的人影。
陆衍突然踩了脚刹车,车停在应急车道。他转过身,手里捏着枚铜钱,铜钱边缘泛着青黑:“陈恪,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们?”
我心里一紧,却强装镇定:“什么意思?”
“从落凤坡到秦岭,总有人比我们快一步。”陆衍的目光扫过我的脸,“影组织能精准找到震位棺,李默能提前拿到另一半虎符——除非有人给他们递消息。”
镇岳的剑“噌”地出鞘半寸,剑尖对着我,却没真的刺过来:“陈警官,我们共过生死,不该藏私。”
应急车道的灯光惨白,照得每个人的脸都像纸糊的。我摸出爷爷的半块虎符,金属在掌心硌出印子:“有人给我发了条短信,说‘小心陆衍’。”
陆衍的表情没什么变化,只是捏着铜钱的手指紧了紧:“就这个?”
“不然呢?”我盯着他的眼睛,“你到底是谁?为什么对九宸棺这么清楚?三年前你在爷爷葬礼上塞的纸条,到底是什么意思?”
他沉默了片刻,突然笑了,从脖子上扯下根红绳,绳头拴着块玉佩,玉上刻着个“陆”字,旁边还有个极小的“研”字——和爷爷日记里提到的“中央研究院陆研究员”名字对上了。
“我爷爷是当年骊山发掘队的成员,”陆衍的声音沉了下去,“和你爷爷、李教授一起失踪的。他留下的日记里,画着和你手里一模一样的虎符。”
玉佩背面刻着串数字,是民国二十六年的日期,正是发掘中断那天。陆衍说,他爷爷临终前反复说“九宸棺不是棺,是九把锁,锁着通往归墟的门”,还说陈家和陆家世代都是“守锁人”,这也是他三年前找到我的原因。
“那为什么会有短信说小心你?”我追问。
“因为有人不想让守锁人联手。”陆衍把玉佩塞回怀里,“影组织背后还有人,李默只是颗棋子。”
车重新启动时,气氛缓和了些。镇岳把剑收回鞘,胖子则翻出张雁荡山的航拍图:“风洞在百岗尖西侧,洞口被瀑布挡住,只有每月初一、十五水势最小时才能进去。”他指着瀑布后的阴影,“看这轮廓,像是人工修的石门。”
我想起《葬经补注》里的记载:“巽位主风,风煞无形,以声为食,闻人声则聚,遇血则散。”插图旁注着行小字:“开棺需以童男童女骨为引,否则风过魂散。”
胃里一阵翻涌。影组织为了开棺,怕是又造了不少杀孽。
车到雁荡山时,正赶上十五。百岗尖的瀑布果然瘦了大半,露出后面青黑色的岩壁,岩壁上有个天然的石洞,洞口挂着串生锈的铜铃,风一吹就发出“叮铃”的脆响,声音却透着股说不出的诡异。
“这铃有问题。”陆衍拿出罗盘,指针在洞口前疯狂打转,“是用死人指骨做的,用来引风煞。”
我们戴着防毒面具走进洞,洞里比想象中宽敞,岩壁上布满了蜂窝状的小孔,风从孔里穿过去,发出“呜呜”的声,像女人的哭声。胖子用激光测距仪量了下,洞深约三百米,尽头有微弱的反光,像是金属。
走了大概一半,镇岳突然停住脚步,剑指向右侧的小孔:“里面有东西。”
我用手电筒照过去,小孔里塞着团黑色的布,拽出来一看,是件小孩的衣服,布料上沾着暗红色的污渍,闻起来有股淡淡的福尔马林味。胖子用试纸测了下,污渍是人血,而且是未满十二岁的孩童血。
“影组织的人果然来过。”陆衍的脸色很难看,“他们用童男童女的血喂风煞,让煞变得更凶。”
风突然大了起来,哭声般的风声里夹杂着细碎的“沙沙”声,像是有无数只虫子在爬。我感觉后颈发凉,回头用电筒照去,光柱里竟飘着无数黑色的絮状物,凑近一看,是些极细的毛发,根部还带着血丝。
“是‘风煞毛’。”胖子迅速打开金属箱,拿出几瓶黄色的粉末,“撒在身上,能挡一会儿。”粉末是用雄鸡血混合糯米粉做的,撒在身上凉丝丝的,那些黑色絮状物果然绕着我们走。
越往深处走,风声越响,岩壁的小孔里开始渗出暗红色的液体,滴在地上汇成细小的溪流。陆衍的罗盘指针突然指向地面,他用洛阳铲往下一插,带出的泥土里混着几块白色的骨头,骨头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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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4:feilu